北方魔域的风光与中原、南方不同,荒凉辽阔。草甸冰川覆盖了大地。人们从温暖的南方来到冻土,有一种到了世界尽头的末日感。
风景也不同。有的地方是沙漠红岩,有的是灰雾银霜,还有金色草原,万里黑土。走数日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官道尽头有一座坚固城关。屹立在险山之间,名“崇御关”,是中原出北域的要道。
崇御关的刘知州大人最近很不安。听说北域要易主了。由风离天元帅换给了他的义父南海小镜王。天帝下令交换封地,城主们不敢违抗。
由敬业爱民的元帅转向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北域百姓要遭殃了。魔人们则会开怀。天帝老矣。
城关外的猎场上人群在打猎,刘知州与崇御关总兵坐在围幔围起的棚里谈笑。
崇御关总兵对刘知州笑道:“就南海小镜王那个废物,一身细皮嫩rou还不够魔人一口吃呢。也就是风元帅在意一个尊师爱父的贤名,把他当干爹敬。其实他就是一个虐待义子不讲信义的老混蛋!他若敢来北域,老子第一个把他丢出去喂魔人。”
副将们哈哈哈大笑起来。
刘知州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线:“有风帅主持北域大局,我等臣民们也放心了。”
一群人欢声笑语。几位站在围幔旁求见知州的商人们陪着笑脸奉承。崇御关总兵瞥了眼,这些走私商人贡献给边关的贿赂钱也有他的一份。在北域从上到下、从官场到民间、从总督到小卒,都分配好了利益链。容不下南方来的城主分一勺羹了。小镜王若是不识抬举得想吃掉北域,别怪他们这些当兵的造他的反。
酒过三巡开始谈正事,外人退场。一位富商引荐了一位敦实、白脸的新来商人给刘知州。他局促得向刘知州敬酒,懂事得献上一个锦盒。刘知州伸手掂掂,乌木锦盒份量很轻。他有几分不悦。这些新来北域想打通商路做生意的,好没诚意和脸色。见面礼越来越薄。还想不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生意了?
商人向他挤眉弄眼得笑得贱兮兮的,示意他看锦盒。对送的礼很有信心。刘知州忍着怒气打开锦盒,是一叠淡黄绢纸,不是银票。他正要发作再用心一看,险些瘫倒地上。最上面是一张是朝廷圣旨。写着北域四大魔城尽归镜王了。
总兵看出了刘知州有蹊跷,刚要拍桌而起。商人身旁一位英俊得惊人的侍卫拔刀斩去,总兵的头颅飞起,咕噜噜得滚到了人们脚下。吓得刘知州双眼翻白地倒地了。同时,一些青甲骑士们也制服了副将和侍卫们。
敦厚男人啧啧感叹着蹲下,拿出碧玉壶放在刘知州鼻端,刘知州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英俊侍卫则不悦得擦掉刀上的血。非得当堂斩首立下马威吗?这总兵做下了很多坏事,他也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但被上司驱使着“杀鸡给猴看”,还是不愉快。他现在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啊,花花中年是怎么教导下属的。
刘知州醒了。商人大模大样地坐着他的位置,笑道:“这位置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此城也是我的了。”
笑得贱兮兮的正是臭名昭著的南海小镜王。他来了。
小镜王给他看的除了圣旨,还有他为官多年来做过的不法事。收受贿赂、构陷政敌、争夺商利,侵害官府的商业利益等等。他惊骇得也不是小镜王突降崇御关,而是陌生人能拿出他这么多的罪证。
心似毒蝎,贪如猛虎。小镜王名不虚传。
中年男人睁着一双迷茫又锐利的眼睛笑了:“我不会白白收缴了你的城池。安定团结么,你写下臣服书。就还做本地知州。其余照旧,听从我的号令行事。若是违抗,别怪我杀人灭口再把你的罪行公诸天下。”
“下官不敢。”刘知州不想写,更不想服从声名狼藉的镜王。但现下只能捏着鼻子写下臣服书。自此后,他的前途生死都与小镜王一势了。
中年男人又装模作样地笑道:“我方才听见,你们说我是个不仁义的混账。你们这么看我,我可是很伤心啊。”
“没有,没有,镜王大人最是爱民如子。”
下属们只翻白眼。他若爱民如子,民众便完了。风帅都敢欺,北域百姓们更不在话下。
“呵呵。我这个人是贪财好色不要脸,可不是变态。风离天这个不孝子倒是无耻得见人就暗示我对他下手。败坏我的名誉。刘知州你可要明辨是非,不信谣,不传谣。”
“属下不传谣。大人绝不会对义子下手。”
男人百忙中还教导着身旁美少年:“看看。天下人就是这样人云亦云。风离天败坏我的清誉,刘知州也深受其害。不过,刘知府是贪财怕死,他治城御下还是有一套的。北域恶劣,需要这种酷吏能吏。天下太平时需要贤臣仁臣。你若成一方势力,要因时用人。”
他又拍拍面如土色的刘知州肩膀:“这种人也是最没忠诚心的。他的忠诚只看武力。我与风离天斗法,我若死了,他便会回到风离天手下。我们对他,也不是收为已用是利用。使风离天的属下出现漏洞。‘千里之堤毁于蚁xue’,给他挖两个小坑等着。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