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紫庆天朝”天帝的百岁寿诞日。满天下的权贵都聚集在咯骊山行宫内。两相,三元帅,数十位大王公卿,千百位城主爵爷,普天下的亿万黎民百姓都齐向天帝贺寿。
浩月早早得起身准备了。经过了昨夜的事,小镜王依然是懒洋洋提不起劲的样子。侍女们把新衣展开,他挑了半天又穿上了平日穿惯的青灰锦袍。他翻看了半天珠宝箱。伸手抚摸着珠宝玉翠的时候,嘴角含笑心情也愉快多了。近午时候,他才挑了串红宝石佛珠捏在手里,匆匆出了门。
近午,咯骊山弥漫着山雾,灰蒙蒙的。浩月陪同小镜王出了门。府外寒霜雾气里肃立着军将,黑压压得站满了山道。人们如盐塑雕像般静默无声。军将里簇拥着一人。浩月抢先迈步出去看,那人也慢慢得回望过来。高、挺拔、俊朗、浩如烟海、静沉沉的。周围满是披铁铠甲的威武将士,他却辉辉如夜空中的明月,压散了满天的繁星。沉静、稳重,微笑从容。年纪二十七、八岁,穿戴着暗紫锦衣戴金冠的年青人却有着难言的沉淀与积累。有种大国元帅的肃杀气度。
他身边的韩落山与刘缜满面春风的走过来,给小镜王见礼,引路。小镜王略微点点头就跟着众人一起步行上咯骊山。他与他遥遥地看过一眼,就无话得前行。行列里无声无息。浩月感觉到那人在仔细打量他,不得以转头相看。暗紫衣的年青人向他微微一笑,温和说:“是浩月兄吗?风离天有礼了。”
浩月忙施礼道:“不敢当,风元帅只管称呼我浩月就行了。您是主公,我是臣子,这尊卑称谓可不能混乱了。”
风离天温和地道:“不碍事。我对明珠兄便是如此称呼的。如果你认为不便,我就用你方便的名字称呼你吧。”
浩月连连道谢。他紧走两步扶着小镜王上山。山路陡峭,小镜王身体虚弱,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浩月有些担心他的身体。风离天等人放慢了脚步等着他,众人眼神凉凉得看着小镜王。进入行宫后,侍女们将风离天等人领到靠前的首席上。
小镜王与风离天自会面后两人就一言不发,连表面客气都省了。小镜王Yin沉沉得呆板着脸。他外貌平平,只靠着性情好,能言善笑来增加一些魅力。这场筵席与同席是他平生最嫌厌的事之一。他不耐烦陪笑陪心情。风离天眼望着前方,缄默无语。身旁的人隐隐间浑身是刺。他懂得不自个找不痛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锦衣华服之下满是虫蛀洞,父子之间的恩怨更难说得清。浩月心里暗叹。
两位主人座后共站着四位下属。北方愈城总督刘缜、北方军第一将军征西候韩落山、浩月与一个脸白白眼圆圆的少年。少年向浩月一笑,眼睛弯成了月芽状,露出两只兔子门牙,很可爱。他趴在他耳朵上说:“小白脸,我听说你接替了明珠先生做了总管。明珠先生文武双全是我的偶像,不,他是天下少有的才子。我敬佩他爱戴他很多年了。你除了长个小白脸外有什么本事做得了双城一海的总管呢?看来我得向你讨教两招了。我叫葛秋。”
天。浩月吃惊得看看他。圆眼睛兔子牙的葛秋笑嘻嘻地说:“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过,就早点卷铺盖滚蛋吧。把明珠先生请回来。除了他之外没人做得了双城一海的总督。不然,你跟你的头儿就死翘翘了。”
浩月勉强笑笑,咽了口吐沫。好凶的小孩子啊。
明珠明珠,你是怎样一位惊才绝艳的人呢。连对手都对你敬佩不忘。你把我骗来做这总管不是要活活坑死我吗?
咯骊宫内席开三千宴,各位诸候城主各坐其位。礼炮齐鸣,天帝与众王亲走入了大殿。大殿深处高挂着一幅巨型金铸的“寿”字,后有南天仙翁与瑶池王母的图像。画像前摆有玉案,放置着寿烛、寿桃等物。殿堂张灯结彩。
天帝坐在正位,接受着众臣祝贺。由内宫总管大太监富德海主持喊礼。天帝真的来了。烟雾袅袅,明黄大殿上灯火刺眼,人们隐约望到宝座上是位身形魁梧,满面虬髯,脸上沟壑纵横,浓眉刀眼气势深沉的长者。如铁铸神像。重臣名将们都五体俯地,不敢抬首呼气。这就是铁血天帝。
首先是天后扬媚以及众皇亲三拜九叩,紧接着是群臣按次序叩拜,直到仪式完毕。才共吃寿宴。天帝威严缄默,人群行礼后才渐渐喧闹。
小镜王很有自知之明,准备循规蹈矩得跟众人一起走过场。他是南海小城地方名宿的身份,没什么实职官职。跟着义子风离天的元帅之职才能在前排就坐。这不是好事。他暮气沉沉的,风离天也默然不语,两个人便在喧腾大喜的日子里扎了眼。群臣环伺中,天帝偶尔扫见了这并排坐的两座泥胎子,目光立刻Yin郁起来。
大太监尖着嗓子叫道:“风离天晋见。”
风离天走上堂前三拜九叩得见过礼。天帝庞眉皓发,筋骨突出的脸上皱纹挤成一处。看着年青权臣时,冷咧的眼神多了一丝暖意:“平身。你从北方战场赶回参加贺寿,我就很高兴了。”
风离天命人把贺礼送上。一份是长城外西伯森林的卓尔城地图,另一份是冻土极地的雪魄雕成的大寿桃。天帝微微含笑:“这份是卓尔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