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高升,北备悠悠地在大床上转醒。
北善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有的没的摇一把团扇。看北备醒了立马放下扇子,轻声说道:“呀,你醒了。”
“嗯。”北备刚醒,脑子一团浆糊,下意识摸着脖颈酸痛的地方:“你怎么来了?”
努了努嘴,北善道:“大皇兄叫我来照顾你的。现在宫里宫外乱的很,他说要去处理很多事。”
“哦,他回来了。”稍稍一想,北备就不纠结为什么北拓提前一天到宫。
说到这,北备的记忆才悠然回笼。想起昨晚北嗣,北备已经没什么气了。慢悠悠下床,他才发现这不是他的寝殿,再看窗外明晃晃的日光,心里突地咯噔一下。
“怎么了?”北善亲自拿来外衣给北备,看着披头散发愣坐在床边的北备问道。
“脑子疼。”
“啊?脑子疼?是不是皇兄给你劈脖子劈歪了啊?要不要叫个御医瞧着?”北善受了北拓的托付,想起北拓那一张夜止孩啼的凶相,就不敢不多问。再说了,北善也算是真的关心北备,脑子疼可不是件小事儿,得重视。
可北备早就扯过衣服急匆匆地跑出门了,头发没梳,扣子也没扣好:“我没事。我先回宫了,有事我再来寻你。”
“哦,哦。”北善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拿着金丝桃样的团扇放在下颌处呆呆的回应。
北备一路跑回东宫,一进门就是东宫里的庭院,宫里大大小小的侍女们都围着亭子里的北南南哄着。
此情此景,北备理亏。他从小就教导的北南南说,要言而有信。可昨晚的事儿确是他言而无信,两人软软乎乎相处三年多来,这还是第一次。
北备深知,北南南这孩子悟性高,有时候可也是轴得厉害:像是现在肯定就是不愿穿外衣宁愿冷着,北备猜也猜的中。
穿过人群,经过的侍女都松了一口气。急得转圈圈的管事姑姑看着北备自人群外而来,一转愁容对着自己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北南南道:“小皇子,你瞧,太子回来了。”
北南南抽噎着,眼泪一抹,朝着管事姑姑的指向看去,果然是北备。
“呜……”北南南顿时哭的更厉害了,袖子一个劲总抹眼睛,原本擦得红肿破皮的眼周一圈更加严重,看得人心里直抽抽。
北备眉头一皱,眼中不住的慌乱。上前,北备把还穿中衣的北南南一把抱在怀里,交替着摸头拍背。顺手拿过仆女手上准备着的外衣,一裹裹上北南南,边走进房间边吩咐道:“准备一锅甜白粥到房里来。”
下人听闻便去了。北备抱着人,用下巴时不时蹭蹭小孩的耳后根:“不怕了,不怕了。”
“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出事了……”北南南一口哭腔道。
北备猝不及防被搞出笑声来:“什么叫丢下你一个人出事了?好了好了,这次是哥哥错了,让我家南南担心了不是?以后不会了。”
“嗯。”北南南蛮不自在地揪着衣角埋着头,顶着两颗大核桃似的眼偷偷瞅着北备。
管事姑姑亲自端了粥进门来,北备仔细给人穿好衣袍,接过粥作吹凉状道:“来,喝粥暖暖身子,莫给早晨的露气寒了骨头。”
北备一口一口细细地喂,北南南一口一口吞,到了后面估摸着哭的累了,暖暖洋洋地打瞌睡。“南南睡,南南乖……”北备念叨着自己编的小曲子,把人直接给念睡着了。
“姑姑,劳烦您了。”北备对管事姑姑道。
“太子言重了。”管事姑姑福礼道,接替北备的手照看着北南南。北备则工工整整自行打扮了一番,快步走向议事殿。
他差点忘了,今日的重头戏可是周家。
“太子殿下金安。”殿门口的小太监亲自迎了北备进去,一进门便是议事大厅。
只见偌大的厅内正中间的最里处垫了九级阶,安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金龙椅。第五级阶上则安放了一把黑铁木材质的麒麟样式的椅子,其桌案上则赫然摆放着一尊金玉镶嵌而成的玉玺。玉玺上绕九龙衔珠,不言而喻是代表皇帝的传国玉玺。
而在皇帝龙椅、太子麒麟椅之下的平地,整齐排列左右两列的黄花木椅。此时,北拓以及周家众人已经入座,令人注意的是,期间还夹杂着一个半大的男童。
看着周家家主周峒身边那个衣着不菲,年龄与北南南相仿的男童,北备不由得眯着眼特意多看了一眼,转而不动声色马上收回了视线,直步登上麒麟椅落座。
北拓观察北备Jing神头还不错,暗中松了一口气。然而心中关怀甚多,在北备眼里他只是冷冷瞟了一眼。
这边,北备坐好。
“皇帝陛下安!太子殿下安!”众人见北备落座,纷纷站起身来行官礼。皇帝的玉玺在场,自然代表皇帝。因而即便皇帝不在场,众人也一块儿拜了这北月朝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
“嗯。”北备听了单单一个字,再没了下文。一手搭在玉玺盒子上,一手端着杯子喝茶水,随随便便的自由态度定着在场的全部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