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和佑和贺晨钧并不是很熟,起初只知道夫子们很看重他,学子们也很佩服他,有才华、性子孤、不爱与人攀谈,而后又听宋子明说他假清高、装模作样、不识好歹,可上次学堂上叶和佑又对此人有另一番看法。
许是因为那日前夜他被人诬陷,早晨便起得迟了,不得不坐在自己身边,带错课本后更是一声不吭,既不向自己借阅,也不与他人换座和相熟之人同看,被叶和佑发现后也是一脸窘迫,却也丝毫没有相借之意。
在之后便是午后的骑射课了,叶和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贺晨钧救了自己,那日情形危急,离他最近的人并不是贺晨钧。
例如赵源,如果当时宋子明和赵源的位置互换,叶和佑敢肯定宋子明会毫不犹豫的救下他,可贺晨钧却在仅仅只比宋子明相近几步的情形下舍身相救,不得不让叶和佑惊异。
宋子明是因为和自己自幼一同长大,长辈又分属同一阵营这才惺惺相惜感情深厚,可贺晨钧又是为什么?
“当心!”
叶和佑走神走过了头,还没骑上马就差点一脚踩空来个平地摔,幸好贺晨钧及时拉住,又是贺晨钧……
“……多谢。”叶和佑讪讪的笑,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在别人身旁出神,实在失礼。
贺晨钧摇摇头表示无妨,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今日要跑马三圈,若是一直走着去,想必天黑了也完不成。”
叶和佑一惊,自己怎么忘了这家伙是来监工自己跑马的,当下只得认命,神色严肃的点头,逼不得已乖乖爬上马背,准备开始认真的绕后山。
跑马绕山对于贺晨钧这等骑术Jing湛的人来说十分容易,估计还等不到骑射课上完就能跑完三圈,可对于叶和佑这个对骑术一窍不通之人来说,简直让人十分难捱。
爬上马背,叶和佑自认为动作标准的驱使马儿向前跑,实则被马颠得左摇右摆的慢慢走,握着缰绳的手也按不住马鬃,只不过骑了一小段距离就紧张得一头薄汗。
即使如此,可既然夫子选了贺晨钧来监工,就说明自己一举一动都会被这家伙认真汇报给夫子,未免麻烦,叶和佑只得硬着头皮准备驱马跑起来。
贺晨钧见他在马背上上下左右毫无规律可查的乱晃,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出声叫住:“你这样骑马不对,很容易从马上摔下来。”
被贺晨钧叫住,叶和佑连忙拉住马绳,马儿被他蓦的一拉,习惯性的微微抬头方才止步,这简单的动作果然令马上的叶和佑一个坐立不稳就向后仰去。
贺晨钧一惊,忙向前伸手一推替他稳住身形,这才避免了叶和佑惨剧再现。
叶和佑被他平稳有力的手扶正,心中一惊,忽然忆起那日击鞠课上从自己身后猛拉了自己一把的人,力道和熟练程度竟和那日相差无几,难道……
“可有伤到?”贺晨钧关切的问话令叶和佑回过神,忙摇了摇头道谢:“没事,谢谢你,不然我还得再摔一次。”
贺晨钧摇头表示不谢,蹙着眉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后说:“你在马上的姿势似乎不太对,应该更注重一下马背上的平衡。”
叶和佑无奈,叹道:“这话子明他们也说过。”
——只不过宋子明说得更直接:“你应该驾着马按你的想法走,怎么傻乎乎的被马牵着走?”
贺晨钧听了这话一阵沉默,原来有人教过他,还是众所周知骑射两艺俱佳的宋子明亲自教的……
虽说二人不算和睦,可却无法否认宋子明的骑射本领是同年龄中一等一的,就连他都没教会叶和佑,看来自己这任务有些艰巨。
贺晨钧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对叶和佑说:“你先下马来,我们从上马开始学起。”
叶和佑:“……”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自认为已经是出口成章的秀才举人了,可却有人告诉你得从童生重新考过。
一言难尽,可叶和佑心内悲鸣,却也只得乖乖听话从马上下来听从吩咐。
原以为贺晨钧会让自己从踩马镫开始教起,谁知他竟然说:“你先从熟悉马儿开始。”
叶和佑:“……”
合着他还没到考童生,而是刚刚入学,得从《百家姓》开始学起!
贺晨钧没多想,温声对他说:“马儿容易受惊,也会欺生,我的习惯是每次上马前都伸手摸一摸它们的头,从头顶顺毛到额头好让它放松,你也试着做一下。”
叶和佑看了一遍贺晨钧的动作,伸出手刚想依葫芦画瓢,却被贺晨钧拦了下来。
贺晨钧上前教他:“你得往前站,否则贸然从侧面出手容易吓到它,它会踢你。”
叶和佑瘪瘪嘴有些不情愿,咽了咽口水往前慢腾腾地挪了一步,小心试探着伸手,还没触到马头,却又忽然被贺晨钧捉住手腕询问:“你……你是不是怕马?”
叶和佑有些吃惊,这也能看出来?要知道宋子明和二哥都没看出来,贺晨钧竟然只在这片刻间就看出来了?
他这问话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