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和佑借着受惊,在家里赖了好些天,直到听宋子明说明日又是山长的课才不得不让叶平给自己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去书院上学。
临走前问自家大哥要了瓶上好的伤药,说要用来看看贺晨钧,也不知他伤势如何了,人家为自己而受伤,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就去上学。
“贺晨钧?”宋子明前来接他,顺便就坐了一辆马车,听说叶和佑要去看贺晨钧就对他说:“他没伤到要害,就是落地时崴到了脚,而且也已经好了,人家休息了一天就复课了,哪像你似的躺了这许多天?”
叶和佑羞愧的笑笑,若不是想着山长今日要讲学,一旦问起自己休养了这么多天,定会上门“看望”,介时父亲知道了……
叶和佑假作柔弱:“我这不是心里害怕嘛,想着多逃些骑射课就多逃些……”
宋子明哼了一声,懒得戳穿他,兀自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叶和佑,努努嘴:“喏,这是马靴,你一并给他吧。”
叶和佑有些诧异,拿着靴子左右查看后说:“这靴子皮料好软和,而且看这样式也不多见,你上哪儿找到的?你不是一向和贺晨钧过不去么,送他这个干什么?他估计不会要吧,这一看就十分昂贵。”
宋子明扬眉,轻哼道:“小爷我虽瞧不上他那副清高样儿,可他这次有幸救的是我小弟,这靴子是塞外人猎的上等的虎皮做的,寻常人可穿不上,是他们的将领王族才能穿的质地,若不是他这次着实有功,我才舍不得给呢。”
叶和佑有些犹豫:“嗯……可是他上次没收你的礼物,这一次……”
宋子明颇不耐烦:“你别说是我送的不就行了?就当是你送来谢他的,不然就凭你那小瓶药?也不嫌寒碜。”
叶和佑看看自己这巴掌大的小药瓶和宋子明这双舒适柔软的靴子,两相比较,好像是有些寒碜……
宋子明见他还是犹豫,心里冒火:“不过是一双靴子,又不是送他那些风花雪月的玩物,这也不能接受?他贺晨钧清高自持咱们管不着,可他这几乎救了你的命,难道还不值这么点东西吗?”
又无奈叹气:“若实在不要就算了吧,反正他们这种人也一向看不上咱们,改日做了官迟早得分道扬镳,还不如此时断了交好的念头。”
叶和佑回想着宋子明早晨说的话,忍不住将手伸进书囊里摸了摸质地柔软又暖和的靴子,恍恍惚惚坐在学堂上想,贺晨钧会看不上自己送的礼物吗?他歪着头往贺晨钧一贯常坐的方向看去。
少年人腰背挺直,身姿端正,正全神贯注的听先生讲学,即使在一片竹叶青色的学子服中间,叶和佑也一眼就能看见他。
忽然,被盯着背影的人转过身来,直直朝着自己望去,眼中疑惑与诧异一同出现在叶和佑眼里。
他诧异想必是因为叶和佑就这么无缘无故的盯着他看,可疑惑是因为什么呢?
叶和佑还没想明白呢,就被宋子明从桌子旁用手肘拄了一拐,吓了一跳。
宋子明:“先生问你话呢!快站起来。”
叶和佑一愣,这才发现不止贺晨钧一个人往自己这方向看,是整个学堂的人都在抬头往自己这儿看……当然,还包括先生的。
“……”叶和佑崩溃,这才明白贺晨钧方才在疑惑什么,估计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不回先生的话。
可自己方才在走神啊!哪知道先生问了些什么?只得一边磨蹭着站起来,一边小声向宋子明求救:“先生方才说什么?”
宋子明嘴角一抽,无奈摊上了这么一个脑袋瓜不知道想些啥的弟弟,只得顶着众人热辣辣的目光小声提醒:“问你子贡和子路的做法你赞同哪一个。”
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叶和佑方才正走神,哪儿知道这俩人都做了些什么啊!这须臾片刻的功夫宋子明也不可能告诉自己整个故事的梗概,这可怎么办?
叶和佑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左瞧右看,见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盯着自己,不自觉的脸上就漫起了红晕。
总不能随便选一个人说支持吧,先生是定要问为什么的,那时岂不是自己挑的坑自己跳?
叶和佑脑中在这电光火石间从上古跑到了当朝,运转飞速,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俩人什么时候凑在一起干了同一件值得现如今他们用来启发的事,还可以用来比较的。
“私以为……”叶和佑原本清秀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咬咬牙决定胡编乱造:“二人做法我都赞同。”
“哦?”这答案倒是出乎众人意料,夫子也被引起了兴趣:“说说缘由。”
既然选择了胡编,叶和佑只得继续乱扯下去,暗暗握拳道:“因为这二人的做法都遵从了本心,我认为只要是不为祸的,遵从本心的做法我都赞同!”
这实在是一个不得已的回答,他既不知这二人做了什么,也不知夫子想让自己觉得好的是哪一个人的做法,就只得含糊其辞,只要干的不是坏事儿,遵从内心总不能错吧……
此投机取巧的说法一出,不少人当即就开始讨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