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怀远大步走出珍府,留下几个随从日夜监视叶轻寒后就直接上马,奔驰出京,到了雁回山。
秋日的雁回山一片金灿,美轮美奂。他牵着奔霄,熟门熟路的上山,来到一座墓园前。
那墓园虽不奢华豪贵,倒也干净整洁,可见每月都有人定期来打理。
燕怀远静立半晌才走到墓前,抬手抚摸碑上刻写的字迹。
“先夫萧陌尘之墓 未亡人叶小七立”
呵,未亡人?
在狠狠伤了他的心后,叶轻寒有什么资格这么自居?
分明是在挖苦讽刺他!
抚摸墓碑的手蓦然紧握,其力之大,在坚硬的石材上都留下了深深的指印!
他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可时隔多年再见到那日思夜想,恨极又爱极的人,他才惊觉冰封于心底的怒焰从未消退,甚至在八年的酝酿下更为暴虐!
那人长大了,不再是少年时纯洁天真又活泼浪漫的模样。五官越发Jing致秀美,一举一动更是风流雅致,倘若不知他底细的人见了恐怕都会错认他是某个名门世家出身的贵公子!
可就是这样一副假模假样让他看的十分碍眼,再加上那些街头巷尾流传的暧昧不清的流言,他的怒火已燃到极点,终于在看到叶轻寒和容霖幽会的密阁时爆发了!
什么只服侍过容霖一人,那些花名都是人们臆测胡传的!
他倒希望那些风流韵事都是真的,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叶轻寒与容霖在那爱巢里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藕断丝连!
是了,叶轻寒当初就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他从不曾喜欢自己,那些甜言蜜语,娇软身姿都是应容霖的要求来迷惑他的!可叹过了这么多年,他居然还抱着那么一点希望,愚蠢的幻想着叶轻寒对自己总有一丝真心遗留。
现下看来,却是自己自取其辱了!
叶轻寒!若你只想要荣华富贵倒也罢了,我念你从小孤苦无依命运多舛可以不予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爱的人是容霖!更不能容忍你在爱着别人的同时设计偷走了我的心,还将其弃如敝履!
下一次,就算你哭出花来,我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
那要命的黑无常走了,我怕夜长梦多,赶紧回自己的屋收拾行李。
现在街上戒严没法出逃,等新皇入京,守备应该就不会这么严了,到时我再找个机会逃出京城,躲到乡下避风头。反正那人是武将,如今北地太平了,南边却还有大片失地未收复,说不定那恶人会被派出京平叛去,届时自己再偷溜回来带走重要的东西,那恶人也奈何不得我!
我一边收拾一边往好的地方想,可南玉的禀报却打破了我的幻想。
“老爷!咱们府门前多了几个士兵把守,侧门和后门也没落下!这回,咱们是真的被盯上了!”
我听了一愣,急问:“这是不许人进出的意思吗?”
“那倒不是,不过珍府出入的人都要接受盘问。我找了个面善的兵爷问过,说是燕将军下的令,要……要日夜监视老爷你……”
什么!
这是在防备我逃走吗?
我郁闷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直接将收拾好的包袱扔了,在房里跺脚怒骂:“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监视我!不得好死的家伙!怎么不来道雷劈死他呢?”
我还嫌不够解气,跳到床上对着被子又捶又打!
揍死你!揍死你!揍死你这个gui儿子!
我发泄了快两刻钟才稍稍气顺,坐起来淡道:“点几个仆人去外面洒扫街道,两日后新皇入京,都仔细点别出纰漏。”
“欸,是!”
南玉见老爷终于恢复常态也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只要老爷还肯端着清冷姿态就表明事情还没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老爷心思Jing明,肯定能想出法子渡过难关!
……
九月初十,昭帝入京。
京中百姓纷纷穿起新衣,在神武街前跪迎。
神武街很长,从城门口一直连通到皇宫前的广场。这一路上都挤满了人,平头百姓们被分在城门口,稍稍有些地位的则在城中这条道上站着,而越往里地位就越高,比如文武百官、王室宗亲。投降献国的容氏族人则跪在午门前迎驾。
吉时到,昭帝身穿甲胄,外披龙袍,骑着高头大马,在恢宏大气的礼乐声中,昂首阔步,自正阳门入。
落在昭帝身后两步远的,是昭帝的心腹大将,此战最大的功臣燕怀远。再之后,则是大小十几位在前线奋战的英勇将领。
他们步伐齐整,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不需人下令,百姓们皆为那庄严肃穆的威势所夺,纷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夹在人群中,也跟着叩首跪拜。
待仪仗远了,我们这些商户又跪了半个多时辰才被允许起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安心等待朝廷运转,百业待兴。
只可惜我现在去哪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