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凡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那过度明朗背后到底背负了多少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咀嚼的不能自主、不能不遵从的天命。
“雁丘……你终于回来了!”江泠的思绪被迎面而来的大伯硬扯了回来,大伯已泪流满面地握住水凡溦的手,水凡溦不知何去何从只得茫然地盯着江泠。
“阿伯,他……记忆有些错乱。”江泠解围道。
“怎么会这样?”大伯泪流得更凶猛了。
“阿伯,你别伤心,我睡一觉明日便好了。”水凡溦谄笑道。
大伯应声点了点头欣慰地扬眉一笑。
“你们吃过晚饭没有?”大伯问。
“没。”江泠答道。
“晚饭我来煮吧!”水凡溦明朗的扬起唇畔。
“嗯。”江泠附和一笑。
“可他的伤……”大伯望着江泠。
“无碍。”江泠说罢,搀扶起大伯,带水凡溦回了大伯家的小院。
进了厨房,水凡溦像进了自己的主场,各种菜式手到擒来,像一出Jing妙绝lun的大戏,江泠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灶房门口,神闲气静地观赏这出戏。
一席色味俱佳的菜肴悉数上桌,三年前,江泠第一次在大伯家吃到水凡溦做的饭,三年后,时过境迁 、物是人非,桌上依旧有那道仿佛穿越而来的酱肘子。
晚饭过后,暴雪肆虐,水凡溦便躲入了温暖的被窝昏昏欲睡,江泠推门而入,水凡溦露出半个脑袋问道:“泠哥哥快上床睡觉吧,真的好冷!”
“要不我去阿伯那里睡?”江泠低声道。
“你以前不都睡这里吗?”水凡溦索性将鼻子也塞到被窝里,只露了两只眼睛。
“你如何知晓?”
“味道啊,这又冷又苦的味道难不成是我的?”
“你若不方便我……”
水凡溦眉头一挑,提着嗓门说道:“两个男人有何不方便,你别学人家姑娘害羞好吗?”
“……”是谁让谁感觉不方便?是谁有意无意恣意撩拨?又是谁每次见面非亲即抱?江泠怒火中烧,这水凡溦莫不是他势不两立的天敌,一日纵敌,万世之患啊!江泠脱了靴子上了床,水凡溦又往里挪了挪道:“泠哥哥,你是冰雕吗?怎么那么冷?你离我远点,我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
“好!”江泠咬牙切齿道。
或许太久没有正经踏实的睡过一个好觉,江泠一闭眼便进入了混沌之境,仿佛做了好些美梦,仿佛又什么梦都没做,待他被窗外的天光扰醒之后,他蓦地睁开眼,原来,扰醒他的并不是天光,而是……水凡溦亮如白昼的目光!那如似火骄阳般光芒万丈的目光,近在咫尺,全数照耀在他脸上,江泠心中颤了一记,蓦地推开水凡溦道:“你干什么?”
“江泠,我们……昨晚……”水凡溦突然一脸娇羞地捂住了脸。
江泠面红耳赤地怒嗔道:“雁丘!”
水凡溦捂着脸,从指缝间露出一只眼睛上下打量着面红耳赤的江泠道:“哈哈哈……这里是哪里?为何我们会——同——床——共——枕?”
江泠脸色泛青,冷厉地问道:“你多大了?”
“泠哥哥,你记性真不好,我……十四了呀!”
“呃……一夜之间长了四岁!昨日的事是否记得?”江泠质问道。
“昨日?昨日……你跟我表白了?然后我们俩就那个啥了?”
“水凡溦!”江泠咆哮道,这四年,水凡溦究竟是经历什么才将松柏摧为薪,桑田变沧海?还有比这成长轨迹还诡异的人吗?
“好啦,昨日子夜我跟你出城问诊了呀!然后……怎么睡这了?这是哪里?”水凡溦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
“唉……白如霜成亲了你记得吗?”江泠试探道。
“谁成亲了?霜儿?江泠你真会说笑,霜儿才多大呀?”水凡溦捧腹大笑,仿佛记忆错乱的是江泠才对。
江泠自言自语道:“你这错乱得也真是独树一帜,让人叹为观止啊!”说罢,突然灵光一现,回头问捂嘴而笑的水凡溦:“你娘有没有说过修习的迷魂阵若是反噬了当如何破解?”
水凡溦收起嘴角,扑闪了两下长睫,懵懂地说道:“说过呀,可从未反噬过呀!”
“何解?”江泠薄唇紧抿,剑眉微扬,期待着水凡溦的回答。
“以木为解。”水凡溦淡然道。
“以木为解……水生木,木生火,水克火,以木为解!”原来她早已看透了一切,算到水凡溦一定会遭水星令反噬,或许,这火系盗风阵才是破局之法。
“雁丘,你听我说,你现在被你身上的迷魂阵反噬,记忆错乱,其实你已经十七岁了……”
“你等下……”水凡溦打断江泠道。
“怎么了?”江泠诧异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那种关系?你开窍了?”水凡溦喜上眉梢,掩面故作害羞状。
“……不是,两个男人睡一起你学什么姑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