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生打开了办公室的窗户,热风和阳光呼呼涌进了开着冷气的室内,他望向了窗外,楼下那一群等着爆料的记者早已人走鸟散,剩下的只有蝉鸣和夏花,还有反着光的绿叶。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树下,那人抬头看他,目光即将交接时却起了一阵大风,那人身影便消失在了窸窣花叶之中。
“李队,这回总能算结案了吧?”之前那个被李辰生忽悠攒老婆本的小同志小心翼翼的在门边探出了脑袋。
小同志大名高放,人家都说这小伙子名字取得绝:这货是郑局的大侄子,同事们都调侃他这是“高官下放”。李辰生虽说本来是不喜欢关系户的,但这高少爷可能是沾了法医组当年某位关系户实习生的光,李辰生这几天这么看下来,高少爷也顺眼了起来——虽说能力一般,但任劳任怨性格好,没半点少爷毛病,顺利成为了第一支队里公认的“团欺”。
李辰生收回了目光,看着他挑了挑眉:“怎么了?”
“那个假……您说好的……”
这位小高同志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他背后顶着第一支队里一帮加班活尸的灼灼目光,尽管他是被队友们直接推出来给李队上演文臣死谏的,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个人命运与集体的强烈结合。
他看着李辰生晦暗不明的脸色,风萧萧兮的回头望着身后的第一支队办公室,门里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都纷纷为他投来了相同的目光——不成功,你成仁。
只见李辰生拉开抽屉抽了一本日历出来,转着笔问道:“现在几月啊?”
“六月,今天六一儿童节呢。”
李辰生哦了一声,挥毫在六月的日历上圈了一二三号,提上大大的放假二字。
“这样安排,你们有什么意见吗,可以提出来。”
高放差点当场给这位豪爽的爸爸跪下,他一边酝酿着眼泪,一边背过手给河对岸的第一支屯父老乡亲们比了个大拇指。
“没问题没问题,那我这就去……”
“等等。”
高放立马急刹车,来了个标准的一百八十度转身,
“你现在要去哪里?”
“报告,去通知喜讯然后去约会。”高放腰杆挺的直直的。
李辰生故作疑惑道:“谁跟你说今天放假了?”
高放面露疑惑,于是走上前戳着上面打了红圈圈的日期说道:“这不是您刚说的吗?”
李辰生笑笑却不言语,只是将日历翻到了第一页封面,高放只看了一眼便差点直接抄凳子揭竿起义——
试问哪个有病的才会买七年后的日历?!
然而shit just happen,他的上司李辰生就是这么个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特色奇葩,只见他面色丝毫不改的拉开了他的抽屉,发牌似的给这位高放展示了自己收藏的未来二十年的日历。
“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拿几个去对面那儿问问有谁要,别客气尽管拿,我这儿多得是。”
——还备上别人的份了!
“乖,假都给你们攒着了,会放的会放的。”李辰生一面笑着一面将高放往外推,他脚上的石膏早就拆了,这会儿彻底放飞了自我,让高放再一次亲身体验了一回什么叫“人善被人欺”。
“你们俩在做什么?”
夹着个大文件夹的商徵黑着脸的看着笑得脸上都快起褶的李辰生和高放推推搡搡,二人见势不妙,立刻分开各自立正站好。
“小高说他想放假!”李辰生见势不妙,率先甩锅,“所以我正在教他怎么通过工作来实现人生价值!”
“小高,我们人生的价值就是将热血和青春奉献给我们可亲可爱的人民群众啊。”李辰生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高放的肩膀,俨然一副不忍看到祖国的娇花被懒惰思想腐化的长者模样,刚见高放要张嘴赶紧打断他道,“诶——莫说了,我知道你已经被真理所感动了,我会原谅你为了爱情而消极怠工的错误,毕竟年轻人就是有为了一个人疯狂的勇气,我懂,我都懂。”
高放没被真理所感动,但是真情实感的被李辰生厚如城墙的脸皮给震撼到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看上去高大伟岸的领导,竟是个翻脸跟撕书一样的超龄幼稚鬼。他竟一时语塞,你你我我的结巴了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然而,商徵对李辰生的演出选择了视而不见,她给李辰生和高放各赏了一个爆栗,两个大男人很没面子的被她赶回了各自工位上。
“我说,你这一闲下来就犯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商徵将文件夹拍在了李辰生毕恭毕敬端起来的双手上。
“哎呀,这个孤寡老人当久了,一看到漂亮男生就把持不住了。”李辰生一散德行起来嘴上就没个把门,还端起杯子犒劳了一下这张叭叭的嘴。
商徵听见这话却面露疑惑:“你……没在和三条谈恋爱?”
李辰生一口水直接喷出了彩虹,商徵一闪身堪堪躲过了。
“我俩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们在谈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