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一中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同桌。就像有些人总以为和尚和尼姑在一起就是有jian情一样,老师们也认为坐得太近上课一定会一起分心,本来只有一个孩子在高考战场上送人头他们整只眼闭只眼也就不管了,现在居然还带双杀,几年教学实践下来,老师们固执地认为:不能有同桌,就是不能有同桌。
两三个星期下来,整个暑假积攒的美好期望和远大抱负已经入不敷出了,就如一场看不见终点的马拉松,如果一开始就拼尽全力地玩儿命地跑,那么在那些厌倦了的日子里还要如何初心依旧地迈开双腿呢?就好比乐遂安座位前面的刘东同学,刚开学时俨然是一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新时代优秀少先队员代表,然而这才过了两三个星期而已,本人就已经在每个鸟语花香的早晨,定时地坐在位置上,有条不紊地打开听歌软件,冒着魔法少男陈俊先生突然从后门闪现并对其阿瓦达索命的危险,心安理得地拿过乐遂安的作业本描摹他隽秀的字迹。
“太感动了,俺的乐哥,俊俊都逮过我两回了,你还愿意舍身相救,小男子无以为报啊嘤嘤。”
“你搞快点,俊俊的车已经到位了,预计七分钟以内到达教室。”乐遂安偏头向窗外望去,“马上体测了,两千米你给我和范迟归放点水就行。”
刘东是二班体育课代表,平时戴了一副度数不深的黑框眼镜,一上体育课就跟奥特曼变身一样把眼睛“咔啦”一脱,六亲不认地扔在桌上,捧着个篮球就乐颠颠地跑下楼了,虽然体育成绩不见得是最好的,但是这份热爱天地可鉴。
他比了个ok的手势,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把最后一个字抄完后,这才挪出嘴说话,据本人解释说这是因为边说边抄会不受控制地抄错,说明他抄作业足够专心致志,不亚于亲自出马做题。
然而前文提到的那位学霸同学曾经温馨提示过,这似乎主要是因为小脑没发育好。
刘东光速把耳机藏到了书包外层,抬头说:“放水这事儿带迟哥干嘛啊,咱迟哥的两千已经只有六分钟了,再放水都要出吉尼斯纪录了。”
乐遂安反应了一下好像的确是,他转头看向趴在桌上睡觉的范迟归,他的脸全部埋在臂弯内,一如既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单纯不愿意和班上的人说话罢了。
乐遂安和范迟归因为正好住对门儿的缘故,不论是上学还是放学都是一起走,但这远不能和亲密,哥们儿一类的词划等号。范迟归似乎有点轻微的洁癖,不到必要时候会谢绝一切的肢体接触,因此乐遂安不太好跟他打闹,不然总觉得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像个变态……
在只言片语的交谈中,乐遂安能感觉到范迟归并不是个冷漠的人,他似乎有点像树懒,连最基本的喜悦和悲伤都带延迟,缓慢到能浇灭对方的所有热情。
聊天内容一律不涉及父母、家庭和经历,范迟归以自己为中心,非社交聊天内容为半径画了个圆,自己就像个王八,以不变的姿态就这样缩在中心,而且大有一万年也不打算出来的架势,一个王八壳把自己护得滴水不漏。
乐遂安表示尊敬他划的毫无道理的领地界限,彬彬有礼地在限外进行友好地社交,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俩是不折不扣的好兄弟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主要是因为乐遂安已经收到班内班外男生女生老老少少想要他转交给范迟归的不下五十封的表白信了,他看着隔壁班抱着母的就啃的男生们,每节课下课都能带着迷你卷发棒去芬芳的厕所打理自己的空气刘海的女生们,不由得对范迟归流露出了同情的眼神,继而在后者的建议以及鼓励下把这些真情流露都转交给了楼下收垃圾的大妈。
班长晏萌萌对此表示了颜值处于基层的普通百姓的斥责,羡慕以及不满。
她是军训时陈俊指认的班长,这丫头凭借着唱军歌时毫不顾忌形象嚎的那一嗓子成功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她学习似乎并不是班上最好的,但是就是凭着乐天派的Jing神和疯疯癫癫的性格得到了魔仙堡堡主陈俊的pick。
服,不得不服。
报道的当天,她就在QQ上开了一个二班的群,敲锣打鼓地把每个人都加了进去,当范迟归慢悠悠地拿起他“叮咚”一响的手机想查看谁找他时,就看到“颍中二班基情裸聊群 邀请您加入”,当事人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被后五个字震得有点找不着北,想都没想直接点了拒绝。
晏萌萌邀请不到范迟归,神经大条地多试了几次,结果后者直接给她摁了举报。
晏萌萌:嘤,为什么。
大概是有点强迫症吧,人不齐就感觉浑身不得劲,她急中生智去加了乐遂安。
碳烤五花rou:乐哥!帮我个忙呗!
碳烤五花rou:暴风哭泣.jpg
过了一会儿,乐遂安那边有了回应。
Yue.:班长你说。
碳烤五花rou:帮我把迟哥拉进群里呗,我拉他他死活不进呜呜呜
碳烤五花rou:哭哭.jpg
Yue.: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