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林恩每天来学校身上都带着点药香,钟森澜以为是化淤血的药膏,问了才知道那其实是林母吃的中药。
林敏华素来身体不好,工作又忙。她年轻时与丈夫离婚,带大林恩已不容易。为了给儿子更好的物质条件和教育投资,只好拿身体作注,终日投身于工作。
为的也是儿子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
年尾林敏华早早结了项目,她权位高,方便给自己休假,计划带上林恩过去日本疗养,琴行那边却不放人。
但是日本的行程已经定下来,她与另外一个女同事是在年头时报的名才堪堪排上队。
琴行的外籍女老师目光不善,女人画着棕色眼影,一条眼线凌冽地勾勒出尾巴:“lyan再不好好上课,就是班里进度最差的学生了。”
林敏华心底有强烈的自尊心,她恨自己不是Jing英,没能嫁到一个Jing英夫家。孤儿寡母在这座大城市立足,虽然凭着自己没命的打拼过上了舒适的生活,但终究跨越不了阶级之间的鸿沟。
林恩对林敏华说:“妈你就放心吧,你先去日本,我会好好上课,等过年的时候我自己飞过去找你。”
“啊啊?lyan你来了!”Chris一见林恩便开心地跑过来与他拥抱,林恩也抱住他热热闹闹打个招呼。
男人用英语道:“我以为你不来上课了呢。”
“我这不就来了。”林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个子虽然高,但身形较瘦,站在Chris旁边还是小小一只。
Chris是挪威人,与学生日常交流大都是英文。他本人却不喜欢说英语,毕竟挺多岁数大的北欧人都是不会英语的。
然而这个挪威男人却不知死活地开始学习中文。
Chris相当喜欢林恩,他盛赞林恩学琴的悟性,把他描述成琴键上的天使。
“他们说你和母亲吵架了,然后你的母亲阻止你来克里夫。”
“我会一直在的,放心吧。”林恩笑道。
因为寒假小孩子变得更多了,林恩每次下课回家总能看见个小小只,可能不到五年级的小孩背着书包出现在克里夫大楼,小孩身后则跟着大包小包的保姆。
A市校区应该是富人最多的了,林恩的家境在一起学琴的同学里面算中等的,只是这栋大楼里不乏父母投资了整个克里夫的小孩也在学习。
大家同在一个楼层,虽然所学乐器不同,彼此之间却也眼熟得很。谁拿了什么奖项,谁被老师骂哭啦,哪个班里又多了个明星啊,大家传来传去,跟娱乐八卦一样。
林恩上课时才发现自己的老师又被换了,这个女外教素来没什么好人缘,30分钟后林恩切实感受到众人何以对他如此厌恶。
“没钱学什么钢琴,你家里买得起钢琴练习吗?”
“自己练,我听得出你弹的是什么水平。”
没过一会,那女人便又跑去上洗手间了。
林恩没想生气,却因为她屡屡打断自己弹琴而不满。
林恩端坐在钢琴面前时着实像个尊贵的小王子,他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Alexia,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看在老子今天约了钟森澜的份上,先不和你较真。
林恩从琴房出来,先去厨房接了杯水喝,恰好碰见Chris跟他的学生也在,像往常一样打了招呼。只是Chris一见他,脸色马上严肃许多,招手让他过去。
Chris的学生已经出去了,林恩挺莫名其妙:“我马上就走啦。”
“我太讨厌她了。”Chris皱着眉划拉手机,他的词典明显加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林恩自觉好笑,等看到Chris让自己看的照片,便笑不出来了。
“辗转发了好多人呢,最后一个跟我关系好,知道咱们是friends就告诉我了。”
一张从侧面拍摄的全身照,图中林恩恰好抬头放松脖颈,柔和的灯光由上而下打在他的鼻尖,下巴至锁骨深处。林恩五官轮廓明显,眼神清明,带着种青涩的诱人感。
文案是“可口的小男生”之类的,林恩无法Jing准翻译出其中意思,更不知道是什么鬼app。
Chris告诉他,这是一句极不礼貌的“赞美”。
他交代完林恩,因为还有课就先走了。林恩愣愣地站了一会,复又去了洗手间。
一想到方才那女人借口查看练习程度摸他手臂肌rou,他心里更不舒服,神经质地多洗了几次手和脸。
钟森澜:【我上去找你。】
钟森澜:【你在几楼来着?】
林恩在电梯里玩手机,看到前10分钟钟森澜发的微信,脚下一顿,连忙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你已经下去了?”钟森澜接得很快。
“我电梯里呢。”
“我暂时走不开,靠。”钟森澜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与他哥相谈甚欢的经理,对着林恩时又换上了轻柔的语气。“你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