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庆华帝敖清已经随着内官领路离了乾清大殿,现下大殿上首站着一挺拔的白衣男子,李哪吒不顾大防的抬头看向上首伫立的人——他水色长发半束半披,披着的已经长至腿根,额面绘浅蓝花钿,头带银色发冠,发髻上钗了一根珠簪。
这世上,能配得起‘雍容’二字之人,着实不多。
富丽则艳俗,秀美则平庸,出淤泥而不染并不适合形容凡世俗人。世间万物皆不纯粹,凡事都有其好与不好的一面,李哪吒心中,俗世纷纷扰扰他本就不在乎,李家人骨子里便有那么一股傲慢——看不上俗世间一切复杂纠葛,一心追求,不过是恪尽职守,维护天下和平。
金銮殿上,年轻的白衣太后,他面上早无十二年前的青涩与温柔,眉宇凌厉,凤眸顾盼生辉——四目相对之时,他想,若凡世真的存在极致之物,那便是眼前此人,将‘雍容’二字诠释到了纯粹。
他曾傲慢暴躁,不屑世界,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便是他那一颗跳脱之心的温柔乡。可十二年前,他痛失挚爱,温柔乡被人夺走,一颗心在求而不得后堕入寒冰地狱。那之后,见证他凤冠祎衣,见证他白衣染血,见证他浓妆踏上权力之巅;嗤笑自己没有办法护他,惊愕又失望于他十年执政的暴行,可今日再见,他李哪吒却觉得自己仿佛魔怔了,再看他的脸,心中爱意却丝毫不减,反而汹涌澎湃犹如惊涛怒浪。
“国公爷在南境风沙鞭策了十年,你等行刑,打的重些~”
敖丙唇角弯弯,凤眸轻眯,面上欣喜的像久旱逢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