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满意地踱步过来,摸狗儿一般,揽了小溪shi漉漉的头发,又十分嫌弃地收回手。
流风递上帕子,他便将就着擦了擦手。
“叫什么?”
小溪听着脑袋上方的问话,思忖了片刻,小心道:“小的还未曾有字,诨名小溪。”
容虞望进瓷娃娃的眼睛,里面明澈见底,涓涓若春日清溪,小溪二字倒符合他。
他惬意地扬手抬起小溪的下巴,“陆阁老是你什么人?”
小溪仿佛被人击中了要害,紧张得手脚僵直,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畏畏缩缩回答:“我阿翁。”
容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右手不知怎的变出了一粒黑色的类似虫卵的东西,直接喂到了小溪嘴边。
小溪的胃突然有点作呕。但他有拒绝的权力吗?没有。
待小溪苦着脸,咽下那粒虫卵,太子便放开了对小溪的钳制。
为了让主上保持高冷圣洁的形象,流风总在这时开口,认命地解释道:“很快会有小虫子在你肚子里长大。不过只要每个月从主上这儿得到解药,吃下,它便不会乱跑,也不会咬你。”
听到这里,小溪的胃忍不住风起云涌开来,他抱着肚子,趴在地上狼狈地干呕了半天。
船在江上行得飞快,他觉得又晕又恶心,小溪呕着呕着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子容虞倒没料到能如此有胆色无所畏惧闯进来的人,如今反被一只小毒虫给吓晕掉了,半是嫌弃半是后悔的蹙了蹙浓眉。
流云见识过主子翻脸不认人的无情,一下子颇可怜起这方脱虎xue又入龙潭的瓷娃娃,便多嘴了一句,“他身手尚且不赖,总算是个好苗子,只是没有更长久更系统的训练。”
容虞浅浅抬眼,倒没说出把这个废物扔进水里,喂鱼吃的话来。
流云和一旁的流风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偷偷舒了口气。伺候主上的贴身侍卫前几日被主上赐死了,主上身边正缺人伺候,今日的这个小溪正好可以补上。
如果小溪又让主上不满意了,他可没办法再那么快找出个合用且可靠的人来。而他这个暗卫目前来说当得还算稳妥,可不想被“降职”去当贴身侍卫。那真真是个伴君如伴虎,朝不保夕的位子。
... ...
晕过去的感觉并不好受,头疼,肩膀酸胀,小溪试图揉揉肩,突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然后是刷刷的磨刀声,让他彻底清醒回魂。
小溪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古里古怪的老朽在霍霍磨刀。
那老朽早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苍老的声音缓缓道:“小伙子,既然是新进宫的,就让老朽好好教你怎么伺候太子爷。”
进宫?伺候太子?所以是要他当,当太监?!
小溪的大脑哐当一声响,他暗自垂下了头,天,感觉余生都要完了。
那老朽也一脸无可救药的看他,“长得是比从前那些个都俊俏许多。不知道脑子怎么样,贴身侍卫懂吗?伺候人会吧?穿衣,沐浴,布菜?”
小溪被绑在藤椅上,只有两只脚可以晃荡,听到问话,便忍不住心虚对起足尖,“应该会的。”
老朽沉住气,凶巴巴道:“你最好都会,外加有颗灵光的脑袋,不然死相太惨。老朽收尸还麻烦。”
这么严重?虽说一上来就被喂了毒药。小溪正满脸疑问。
那老朽摸摸胡子,严肃道:“你听好了,这些会丢小命的大忌,我只说一次。”
小溪呐呐点头,却只见老朽不爽地飞过来就是一刀,刀锋擦过他的脖子,刀剑狠狠扎进他背后的木梁。
老朽气呼呼喊道,“你前任,你前前任,你前前前任,这些注意事项都说得老头我口干舌燥了,他们听了吗?还不是被... ....”
老朽故意卖了关子,小溪便配合着追问,“他们被怎么了?”
那老朽Yin目的达成,恻恻笑了,神神秘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表情怪恐怖的,吓得小溪差点跳起来,得亏是被绑着了,蹦不起来。
“东宫内禁忌有三。一是提都不能提的皇太孙。”老头开始讲起来。
小溪忍不住打断,“太子这么年轻就有孩子?”
老朽的两根眉毛当场就竖了起来,“闭你的狗嘴!听我讲!”
小溪只好颤颤巍巍把嘴巴扁成一条缝。
“皇太孙目前还是个襁褓里的孩子,在老太后那儿养着。太子好男风,平常人家倒没事,但太子必须要留后。但我们太子也是行事乖张之人,竟去宠幸了皇家尼姑庵里的一美姑子。这亵渎神灵的事,谁敢外传?”
那老头圆着眼睛,警告小溪,小溪连忙摇摇头。
“那姑子自打怀上小太孙到生下小太孙,太子都没再去见过她。姑子自然也心灰意冷,索性避了红尘,重新和青灯古佛相伴。”
确实是个大秘密,看见老朽一记刀眼瞟过来,小溪把张得老大的小嘴又悻悻地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