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生活一如往常。
早自习时赶着补作业的翻书声从没断过,总有那么几个鬼Jing的躲在书立后头咬耳朵,林成之正装模作样地摊开本「中考历史必背知识点」,趁着没人迅速掏出个还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脑袋一低顺势在课桌下头咬了一口,她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餐,又捞起插着半截吸管的热牛nai舒适地暖暖手。
傅念远就坐在她斜前方的位置,离得很近,刚巧能看到他小半个脸,两指压着书角,挺乖的样子。
“啪。”捏成一团的小纸条准确地砸在他桌上。
傅念远声音一顿,伸手展开,上面只画了一个滑稽的笑脸,两只冒着傻气的眼睛旁边还点了颗痣。
他试探着回过头,瞧见个陌生女孩朝他盈盈一笑,接着他不经意一瞥,课桌下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明晃晃地映入眼帘。
傅念远面上一热,快速收回了目光。
这时,门外正传来一阵悠扬的下课铃声,学生们三三两两伸着懒腰,各自忙起来。
林成之走了几步,把一盒新牛nai放到那人的课桌上,笑眯眯的开口:“同学你好。”
她一边说一边偷瞄了一眼傅念远学生卡上的名字,眉眼弯弯地等着对方回答。
什么意思?他有些困惑地抬起头,迟疑地问道:“…有事吗?”
林成之“嗨呀”一声摆摆手,搬过一旁的椅子在他桌前坐下:
“认识认识就有了!同学你家住哪儿?咱俩指不定顺路呢!”
傅念远回想了一下自己下车的站点,四下安静的街道和没多少学生的小巷。
侧过脸朝女孩挺认真的解释:“我家很偏的,不会顺路,”
他顿了顿,接着把牛nai推回去,“这个就不用了,谢谢。”
林成之叹口气,心想你家在哪儿我都顺路,正想再接再厉换个话题时,物理老师就抱着一沓卷子提前走进了教室。
她吐吐舌头,拿起支笔在他课本的扉页上写上了自己的大名,龙飞凤舞,“之”字的最后一笔相当用力,连带着纸张边缘的一小块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今天一二节咱们都上物理,课代表把小测卷发一下,给你们试试水。”
物理老师姓苏,今年三十出头,鼻梁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干净整洁的蓝色衬衫总爱挽上一截袖子,捏着粉笔的手指永远细长好看。
底下的学生们哀嚎一片,声称宁愿受45分钟的英语单词折磨,老师便绷着脸收起笑容,敲了敲讲桌把抱怨都挡回去,随后坐到后面批改起作业来。
等卷子的空档,林成之望着斜前的方向微微出神。
她对陆骁…有点好奇。
好吧,其实不止是好奇。
你必须得承认,出类拔萃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优势。
高大冷峻亦或是温文尔雅的高年级学长们一向擅长惹得人心猿意马,无论是在教室里,还是在篮球场上。
陆骁属于前者,这样的人注定不会记得谁曾经紧张地路过他的课堂,也不会知晓那些没能送到他手上的矿泉水中装着怎样的怦然心动。
林成之也不过是普罗大众之一,她们乐于将青春期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尽情寄托在一个模范的影子上。
不过既谈不上多渴望,也不能说是不喜欢。
要她抓住这么个触手可及的能够靠近那人的机会,要说轻易放过,那怎么可能呢?
先上课吧。她一边默默安慰着自己一边翻开了试卷。
17:30。
铃声伴随着霞光如约而至。
傅念远一个人走在校园西路上,夕阳把他孤零零的影子拉得很长,围墙一侧的桃花盛开过一整个阳春三月,此刻都收敛了芳菲烂漫,娇嫩的枝芽在渐凉的秋意里合上眼,兀自睡去了。
四下一片熙攘。
林成之背着书包几步追上傅念远,蹦蹦跳跳地在他周围转了一圈,笑容爽朗:
“一起走啊。”
他们一左一右立在主教楼前,身边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关系要好的朋友并排推着自行车,低声商量着一会的晚餐,或下周的考试,也有形影单只的,一个人走得或快或慢,懒散地踏过一地落叶。
临近校门时,警卫放推车的学生们过了禁行区,一路沉默的两人这才注意到从他们身后绕过一辆黑白相间的山地车。
陆骁踩着踏板几下驶离了出口,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林成之敏捷地撞上傅念远的左肩。
“你认识他吧,”
接着又说,“周一不是来找你了嘛,在班里那次。”
傅念远这时本来存的那点儿困惑都慢慢消失了,他想了想,然后相当坦白地交代道:“我们现在住一起。”
接着不出意外地在对方脸上看到震惊的神情。
他摇着头笑了笑,又继续解释:“他是我堂哥,你们认识吗?”
林成之此刻还有些懵,她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有点好奇地问:“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