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乔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又沉又痛,顺带还渴得不行。
并且胸前还有个额外的重量,感觉就像那次克里斯提娜跟父母去拉脱维亚看祖母的时候把猫寄养在他和迪米特里的公寓,结果他早上醒来发现猫端坐在他胸口,蓝幽幽的一双圆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抬起左臂,把左腕上的手表举到眼前。但眯着眼睛瞧了几秒,也没看出来到底是几点。不过他明白身上额外的重量是什么了,瓦洛佳一只手臂搭在他身上,趴在他旁边睡得正香。
“喂,”阿尔乔姆把瓦洛佳的手拿开,“几点了?”
“嗯?”瓦洛佳睁开眼,迷惑地看了他片刻,随即伸手从枕头边上摸出手机,“十点半。”
“啊,早课……”阿尔乔姆绝望道。
“别管了,都快结束了。”瓦洛佳说,“你们还不许缺一两次的吗?”
他说得没错,一两次不去倒也没有什么。但早课是每个舞者的人生基石——还有一天能上台,就还有一天该去上早课。除了真的是万不得已,阿尔乔姆从不缺早课的。
阿尔乔姆叹了口气,试图坐起来。
“你要干嘛?”瓦洛佳问。他像是还半梦半醒,说话尾音拖得很长。
“喝水。”阿尔乔姆没好气道。虽然他现在头疼得要命,但他能记得起他此刻的头疼、没赶上早课、醒来时还感觉像有只猫坐在身上,罪魁祸首全都是瓦洛佳。
“我给你倒水。”瓦洛佳说着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你躺着吧。”
阿尔乔姆没有异议,靠着枕头坐了起来,等着瓦洛佳把玻璃杯递到他手里。他确实觉得昏昏沉沉的,不太想动。
他接过水,喝到一半,瓦洛佳的话差点让他呛住。
“疼吗?”瓦洛佳盘着腿坐在床上,“你是第一次吧?”
阿尔乔姆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还有一股逐渐在胸腔中升起的怒火。他想起来了。
“瓦洛佳!”阿尔乔姆只觉得脸上发烫,“你昨天晚上,把我,你……”
“怎么?你不是挺舒服——”
“我他妈把你当朋友!”阿尔乔姆头一次在瓦洛佳面前骂人,骂的还是瓦洛佳,“你就这样对我?”
他想起了瓦洛佳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轻柔小心但不由分说地分开他双腿的力道,舔过他唇角的舌尖,摩擦在他肩膀的牙齿。一开始的试探,和后来深入的占据。
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他仿佛现在还能感觉到,被另一个男人从内部充满,撤出再进入,每一次都有着不可言说的……
“你——”
“你凶我!”瓦洛佳一双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你还骂我……”
瓦洛佳的眼睛上仿佛已蒙了一层雾。
“明明是你让我别停下,再快点……我问你爽不爽,你还——”
“快闭嘴!”阿尔乔姆急道。
“你怎么能这样!”瓦洛佳的声音带了哭腔,“上过床你就不要我了吗?你哪里把我当朋友?你就这样利用朋友?我哪做得不好,告诉我,”他说着甚至还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低下了头,“别生我气好不好……”
阿尔乔姆一肚子的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算了算了。”阿尔乔姆说,他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喝多了你情我愿的事,当没发生过吧。”
“当没发生过吗……”瓦洛佳的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失望。他像猫一样的眼睛看向阿尔乔姆,带着痛苦的神色。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行?”阿尔乔姆叹气道。
“你讨厌我吗,阿尔乔姆?”瓦洛佳低声问。
“……不讨厌。”
“那,喜欢我吗?”
阿尔乔姆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道:“喜欢。”
“我也喜欢你。”瓦洛佳忽然又展现出那种孩子气的笑容,眼中都是喜悦,方才的颓丧一点踪影都没了。
阿尔乔姆又叹了口气。瓦洛佳是长他五岁、早入行五年的前辈。拼演技他哪里招架得住。
“你真的没拒绝我,昨天晚上。”瓦洛佳说。这回是很认真的神情。
“嗯。”阿尔乔姆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我喝多了。”
“你后悔呀?”瓦洛佳问。
阿尔乔姆摇摇头:“我没那么介意。”
现在冷静下来,他觉得也不是很有所谓。虽然总觉得是瓦洛佳占了他便宜,趁着他醉酒把他压在身下——可那毕竟是瓦洛佳。换别人他现在已经恶心到要吐出来了。
“真不疼?”
“哪至于。”阿尔乔姆说,“没什么感觉了。”
真的疼得要命的事情他经历得多了,“和男人睡觉”可排不上名次。可怕程度远远不及“穿工装靴就能原地pirouette九圈的老师今天来讲练圈了”。后者才是实打实让人第二天下不了床。
“那就好。”瓦洛佳松了一口气,仰面躺倒在床上,舒展开身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