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出久把自己的猜想单独同欧尔麦特说了,师徒两人沉默良久,直到面前的茶水转凉,欧尔麦特才拿起茶杯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原来如此啊。”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绿谷出久以为欧尔麦特会再说些什么,但是他到最后只有这么平静的一句话,像是等待了许久的裁决终于判下,轻缓而又沉重,听的人心里难过的如同空了一块。欧尔麦特知道自己应该再安抚一下绿谷少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怎么也说不出,他的英雄状态越来越短,而现在这副骨瘦嶙峋样子又让他挂不起那种令人心安的微笑,最后只得抱歉的冲绿谷出久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想要安静一下。
绿谷出久离开了。
安静的办公室里弥漫着茶的苦香,一点一滴渗入每缕呼吸的空气中,这两天天气很不错,但是他记得方飞雪并不喜欢晴天。说起来他现在之所以还可以比较体面的作为一个传说隐退,还是多亏了那个孩子在最后关头的牺牲呢……
自从听到夜眼的预言后他就没打算过自己会有善终,但是命运在遇到了这个人后产生了奇妙的偏差,让他不禁相信命运的终点是否真的会因人力而改变。他在漫长的英雄生涯里救过很多的人,虽然也有更多的人在他救助不到的地方默默离去,而方飞雪是这两者都有的存在,在他的记忆中无疑是个十分特别的小家伙。
那天只是很普通的从抢劫犯手上救下这个小女孩,因为变身的能力多看了两眼而已,没想到她后来会跟着来到雄英的考试,以亮眼的成绩成为所在考区的第一名。本来校长打算把她安排在B班,可是他当时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的说了一句:“要不还是一起放在A班吧。”相泽消太刀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责怪他又给他的教学增添压力。
“抱歉啦相泽君。”他百般抱歉的说道,然而对方并不领情。不过相泽消太到底也没说什么,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方飞雪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欧尔麦特现在在想这么一个问题,他有意无意的将这个问题遗忘在某个角落之中,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猝不及防的事情,也许会在某一天化作飞灰被带进坟墓也说不定。
明明是无比强大的个性,应该成为爆豪少年那般骄傲的存在,可是她却出乎意料的如同最开始的绿谷出久那样卑微,一点不像一个强者应有的姿态。他在课上感觉得到方飞雪对待所有人有种矛盾感,似乎想要靠近又怕被伤到,总是和大家保持不温不火的距离,也就和少数几个人说得上话而已。对此他还纠结过要不要找机会开导一下方飞雪,但是每当他几乎要以为方飞雪是个脆弱的女孩后,她又会用强大的式神毫不留情地击碎一切成见。
“我很强,不需要怜悯,不准拿可怜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她炽烈的妖瞳向所有试图接近她的人宣誓着这样一个信息,像是一条守卫着领土的恶龙。
这点倒是和爆豪胜己莫名的接近,也许是自尊心吧?欧尔麦特曾经这么想道。
于是他看见方飞雪支开他去拿糖时到底没有回头,就放任那个瘦弱的身影独自坐在病床上思考。等他回来,那双眼睛依然是好看温软的浅粉,可是莫名多了分冷色的凌冽。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把那个想要犹豫着接近光的人推的越来越远,方飞雪站在彼岸遥遥的眺望着他们的欢声笑语,会随着他们的欢乐有所反应,但是再也无法触及那个美好的世界。当爆豪胜己把她炸出场地后,方飞雪的状态一直不好,直到受尽了爆豪胜己的嘲讽后才狼狈的昏过去,被救护人员送到医务室。可是她忘了解除式神,面对体质异常的化鲸,恢复女郎连针都没有办法为方飞雪扎上,伤口实在是好的太快了,针刺不进去,会被迅速再生的血rou硬生生弹出来。
她在带着爆豪胜己破冰途中中了自己的毒,如同身子被火灼烧,可是化鲸又是偏冷的恒定体温,冷热交替折磨的她神志不清。
“救救我,谁救救我……你们是魔鬼……”她胡乱的呢喃着,把被子攥的一团乱,无意识地攻击靠近的一切物体。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稍后的颁奖仪式,即使在意也没有办法过来看看她,欧尔麦特本来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路过医务室时鬼使神差的推门进去看望了一眼这个可怜的学生。
于是他看见方飞雪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试图搞破坏的这一幕。
“飞雪少年冷静下来,这没有人会害你!”作为NO.1的直觉,他试图用手刀迅速制住在室内发动水袭的某个人。但是就像方飞雪所说,这种状态下的她并不是人类的躯体,所以她并没有像常人那般昏过去。然而这样猛力的敲击还是打断了方飞雪的施法,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看向变成肌rou状态的欧尔麦特,然后一把抱住他尴尬的想收回的手臂。
“救救我。”她崩溃而混乱的念叨着,哪怕离得很近欧尔麦特也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这里没有人,你们都是魔鬼,在骗我后尽情的嘲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为了不伤到你们才这般狼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方飞雪真的被烧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