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慈……奚慈……”江斐昀轻轻晃了晃傅奚慈的肩膀,除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话,完全没有别的反应。
“抱歉,我带他走,帐……”
“帐已经结了。”小二见到终于有人来将这小公子带走,好歹是松了一口气。“你快把他带走吧,这小公子已经在我们店里哭了一整天了,看着都觉得可怜……”
江斐昀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被荡出了一丝涟漪,哭了……一整天?
将傅奚慈托在背后,江斐昀还想着刚才店小二说的话,他到现在还是觉得傅奚慈说话实在过分了。可他说话伤了别人,又何尝不是伤了自己,没有谁是赢家。
“看你,长得那么好看,哭得眼睛都肿了,真是个笨蛋。”虽然明知他不会听得到,但江斐昀还是想对他这么说。
好像每一次,他都会对傅奚慈妥协。无论他当时再生气都好,过后都会有一股莫名的愧疚感冲击着他。为什么会是你?真是奇怪,连江斐昀自己都不明白了,他到底要的是什么,他真正害怕的又是什么。
傅奚慈喝了酒,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他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可却不记得是谁将他带来了这里。
“醒了?”江斐昀推门而入,拿来了醒酒汤。
毫无预兆的,傅奚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是江斐昀带他回来的。
傅奚慈转过头不去看他,想了想又躺了下来拿被子捂着头。
“……”还在闹脾气,江斐昀心道,可这次他不会道歉了,毕竟是对方无理取闹在先。“东西放在这里,喝了醒醒酒,我出去了。”
听到他要离开,傅奚慈差点从床上跳下来,还好他理智尚在,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滚吧滚吧,不想看到你!傅奚慈腹诽道。
江斐昀真的出去了,傅奚慈捂着被子自己生闷气。撩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一个**,眼睛四处乱扫,见他是真的走了,傅奚慈才从被子钻出来。
傅奚慈盯着江斐昀端来的那碗东西,最终还是没有喝。他洗了把脸,拿齐自己的东西从客栈走了出去。
他打算回原来的地方拿回自己的马,回碧连天去,既然别人要赶他走,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傅奚慈一路走回去,没有察觉一个人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等到他拉起缰绳的时候,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才走了出来。
“你去哪?”江斐昀问。
傅奚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但随后就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道:“与你无关。”
“我送你回碧连天。”见他要上马,江斐昀立马拉住他的手。
“不必,我识路。”傅奚慈甩开他的手,但是甩不掉。“放开我。”
“不要再任性了,跟我走。”江斐昀不容他拒绝,一把抓着他上了马。
傅奚慈挣扎几下,无果。对方紧紧禁锢着他,他没得选择,只能放弃挣扎。
江斐昀从身后抱着他一路疾驰,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地方,他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又上了自己的马与傅奚慈并排而行。
“你乖一点,我送你回去,别想着甩开我的马跑掉,我可以追上你,你知道的。”江斐昀似是威胁地嘱咐道。
傅奚慈瞪他一眼,别过头不去看他。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傅奚慈愣是没有和江斐昀说一句话。路过某处歇息的地方,傅奚慈也是自己掏钱买一个煎饼,独自啃咬着,就像在咬他的心上人一样。
江斐昀知道他还在闹别扭,也不管他。此时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免得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只能等他气消了再做打算。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江斐昀终于受不了了。他没想到傅奚慈这一次真的下定了决心,整整五天都没有和他说话,虽然他和自己一起行动,但却完全像陌生人一样,不说一句话,就连吃饭,傅奚慈也要坐到另外一张桌子上。
“你真要如此吗?”晚上用完饭,江斐昀在门口拉住了傅奚慈。
“放开我,我要休息了。”傅奚慈甩了几下没甩开,烦躁地站在门外。
“我们好好谈一谈。”江斐昀拉着他一起进了房里,傅奚慈还没来得及拒绝,对方就率先关上了房门。
“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不错,我说话是重了些。”江斐昀叹气。“可你是世家子弟,怎么能随口便说出那些污言秽语。”
“我又没说错!”傅奚慈这几天憋得也是辛苦。
“你错了,艳红是我的知己,我的朋友,你辱她,就等同于辱我。”
“她是你的知己,朋友,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江大哥,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他心中委屈,一口怨气急需发泄。
“你哭什么……”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掉眼泪了,江斐昀指尖在傅奚慈眼角抹了一把。“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弟弟,你难道不明白吗?”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傅奚慈的到处闯祸,习惯了替他收拾烂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