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静谧,我关了灯,蜷缩在那张伏山一直躺着的沙发上。他的身上总是有一种好闻的香水味,清冷凛冽,不像是一个会出卖rou体的人会喷的香水。我不知道沙发上能沾上多少他的味道,或是体温,但是我只能这样蜷缩着,不然我无法思考我该怎样改掉这些坏习惯。
我无意去改善我居室里的环境,任由霉菌在空气中发酵。那些东西仿佛织成藤蔓,从被浸shi的木质地板上延伸过来,从沙发的底座上攀爬上来。然后缠绕上我的脚踝,手腕,试图钻入我的静脉,冲入我的血ye。我感受到麻木的滋味,也感受到Jing神上的强烈不适。
直到昼夜颠倒,天昏地暗。
唤醒我的,是一通电话。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我从大学就一直挺要好的室友——娄郁舟。
“喂?”我感觉眼睛糊糊的,声音也有些糊糊的。
“我那展子昨天开了,你来看看吗?”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倒有点不像平时他那副老好人的模样。
“来。”音节粘着音节,我说道,“周一吧……那天我不上班。”
“今天?也行,很久没见你了,到时候聊聊吧。”
“都行。”
挂了电话后,我终于开始清醒了些,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睡了将近二十八个小时。一丝不易察觉的酸臭味钻入我的鼻中,是之前吃的泡面发酵了。
我连忙起身开始收拾这一切,这腐烂肮脏的一切。掀开窗帘,刺眼的目光照射入我昏沉的房间。我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原来电话里说的今天是什么意思。原来现在已经是早晨10点了,换作平时,我的生物钟一向是稳定在6点起床的。
甩了甩脑袋,我试图将伏山的影子从我的脑海中脱离。我扎着垃圾袋的口,才发现光是需要扔掉的东西就很多。每次伏山来我家,我总是要扔掉很多的东西。
准备好了出门之后,我便打开了门。
我以为这一次开门跟其余无数次开门都一样,不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当然,我都说这是我以为了。
当我看到我的脚边正蜷缩着一团巨大的东西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被吓了一跳。
现在乞讨都上门了吗?我这样心想着,心里难免有些嫌弃。正当我打算走开的时候,那团东西伸出了个什么东西握住了我的脚踝。
随后,我听见了一个相当耳熟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显然不可能现在在这里出现。
我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我看到那团东西终于抬起了他的头。
“你怎么今天才出门?”
还未等我质问,他就先抛给了我一个问题。
我动了动脚,甩开他的手。
“不关你的事。”我这样说道。
“我等了你好久,可是你就是不出门。”
“……”我看着他,心里翻出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到现在都没有吃过饭,我好饿。”他双手抱着膝盖,声音有气无力的,他将头埋进他自己的臂弯中,好像真的一副饿了很久的模样。
我看着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管他,应该立马就走,对方看到了你的行动就知道这招在你这里没辙。但是情感上却让我无法对他忽视,我说出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的话:
“你干嘛不敲门?”
“因为现在我的身份并不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而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倒霉蛋……我找不到适合的理由去敲开你的门。”伏山将手指插入自己的发丝中挠了几下,“我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干嘛来我家?”我将垃圾放到了一旁,垃圾袋很重,像我这样缺乏运动的人,稍微拎个一会儿就不行了。
“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伏山的笑容很牵强,他忽然站起了身。他其实比我高很多,没有穿女装的他,根本不像一个女人。
“你会有更好的地方去的。”我懒得再跟他说话,我不相信一个**会没有地方去。只要他随便打个电话给他的那些老主顾们,可以去的地方多的是。
我转过头,拎上我的垃圾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我没想到,伏山也紧紧地跟了过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就是跟着。
算了,就当是一条在路边偶遇的流浪狗吧。
我本以为伏山不会再搭话,但是我又错了。我怎么能忘了Money boy是一群厚颜无耻的人呢?他们又不要脸,怎么可能被拒绝了就这么轻易放弃。此时我又对我自己的感情产生疑惑,我不是很理解这种看到时厌恶,不见时反想到底算什么。这样不清不楚的感觉,让我很烦躁。
“喂,你为什么走路一直看地?”伏山走到了我的侧边,望着我。我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毕竟我要用心看地上有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屎。我可不想因为踩到了屎,而丢掉一双鞋子。
“你是不是怕踩到狗屎?”伏山见我没回答,直接说出了我心里想的东西。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