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不急不慢的在山道上前行。
鬼谷驾着马车,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马车内,黑衣少年斜卧在软垫之上假寐,同样一身黑衣的冷面青年目不斜视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而一身黑纱的妙龄少女一边播着红玉算盘,一边眼中闪着Jing光。
鬼谷无语的转回来继续驾着马车。
低瞄一眼自己的一身衣裳。
自己身为主子的贴身侍卫,穿着一身黑衣并不奇怪。
可自从那一日,主子再也没碰过除了黑色以外的颜色,更别提曾经从不离身的白衫。
一个人黑衣,可以接受,四个人都是黑衣……
想不显眼?
有点难度。
再说了,离开苗疆之前,他们四人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加急往京城赶去,但在绕过在溶郡的军营以后,主子又一反常态,丢下马匹,改为慢悠悠的一马车代步。
若不是主子吩咐的方向的确是京城的方向,鬼谷都好以为主子打算直接抗旨,潜逃呢!
不过……应该没有这么悠闲的逃法吧?!
“鬼谷。”一直假寐的姬玉泉突然出声。
“在!”鬼谷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答应。
姬玉泉连眼睛都没睁,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一句。
“一会绕过湘旗城,直奔临河。”
“是。”鬼谷自然听命,但心中更加奇怪。
不去湘旗?而是要去临河?难道主子要走水路到京城?
奇怪归奇怪,对于主子的话,他当然不会去质疑。
眼瞅还有一里地就要到湘旗城了,鬼谷拉紧缰绳,将马车驶入一旁的一条岔路,直奔临河城。
临河城,顾名思义,紧邻着河边的城池。
而这条河,正是开元国内最大的河,也正是曾经年年发大水的漠河。
自从四年前,姬玉泉随当时还未登基的龙晴空亲自来到临河,治理漠河的水灾,如今漠河已经不复以前的汹涌,平缓而温顺。连带着漠河两边的县城随即崛起快速发展起来。作为漠河多条支流的分岔口的临河城,姬玉泉当年就下令加大力度着重发展。
如今,也不知是临河城借着四通八达的水路,还是水路借着高速发展的临河城,总之,水路已经成为开元国内一条重要的路径,而临河城已然是这之中最重要的枢纽。
用了大半日的时间,马车才渐渐驶进临河城。
华灯初上。
人声鼎沸比之京城都毫不逊色的临河城再也不复曾经满目的萧瑟与荒凉。
进了城门,鬼谷回身低声询问帘后的人。
“主子,是在临河城住一晚还是直奔河坝,乘船上京?”
“在宁波楼住一晚。”
“是。”挥手甩了下马鞭,鬼谷直接向宁波楼驶去。
虽然只是在四年前随主子来临河城治理洪水那一次,但离开前,宁波楼已经在主子的命令下建了起来。鬼谷自然知道宁波楼的位置。
兴建宁波楼,当时只是为了带头发展这边的经济,四年已过,宁波楼也因着是治水功臣姬玉泉所建,一直被临河城的官府和百姓所敬仰,也因着宁波楼坐镇,姬公街如今已是临河城最繁华的街道。
而宁波楼,也成为临河城最著名的酒楼,名声响彻漠河两岸。
到了姬公街,来往的行人百姓热闹非凡,而整片街道也是灯火辉煌。
不过鬼谷心里好笑。
“姬公”虽是当地百姓为了纪念主子所命名,但这个被称作“公”的,确是如今未满十六岁的少年。
缓缓将马车停在宁波楼的门前,小二避开络绎不绝的出入宁波楼的客人满脸笑容的来到马车旁。
“客官几位?住店还是吃饭?我们宁波楼可是整个漠河两岸最有名的酒楼,吃住的条件都是顶级的,而且价格公道合理……”迎来送往每日近万人的小二自是练就出一副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面前马车的档次,想必是极为有钱的人家,而马车外的鬼谷却眼生的很,这周边的有钱人谁没来过宁波楼?!他小二又怎会不记得,再加上鬼谷一身的风尘仆仆,一猜便知是外地人,所以一开口就开始介绍他们引以为傲的酒楼。
鬼谷略感有趣的看了眼滔滔不绝的店小二。
“主子,宁波楼已到。”虽然这句话显得多此一举。
就店小二那洪亮的嗓门,就算没有武功也能在车内听得清清楚楚。
马车帘后一阵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不多时,一只宽厚的大手伸出车外,将门帘掀到一边。
最先下车的男人一脸的冷意,却更显的英俊,挺拔的身材,处处流露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宁波楼门口的行人或是客人都停下脚步看向马车。
就连见惯各种场面的店小二都停下未说完的话,直直的看向马车。
鬼谷虽一身黑衣,但从小练武所致,身材高挑,黑衣包裹的肌rou线条流畅,给人一种爆发力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