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孩真心的话语触动了水长东,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生病,身边的人、心疼自己、爱护自己的人,确比自己更疼更难受。
李傲天为何那么的愤怒,那个无法象麦兜一样哭着述说心情的大总统,这一个多月该是如何的担心牵挂。
“把洪医生接进庄园来为我做私人医生,好不好?”为了不让爱护自己的人再难过,水长东决定让大家放心。
“好啊!”麦兜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实在太好了,洪医生不用当血奴了……”就急忙捂住了嘴巴,一双眼睛担忧的望着主子。
“什么?什么血奴?”水长东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若庭为何要当血奴?”身子已经洗干净了,水长东一脚踏出来拉住麦兜:“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
“噢……”麦兜哀叫一声:“青莲姐姐——你快来啊,少爷要打我——”
水长东真是气不过怄不过:“谁要打你了,你给我说实话就行。”放开他,拉了浴巾自己擦着身子:“还不拿衣服来。”
麦兜怕兮兮的抱了寝衣来丢到软凳上,一溜烟跑出去:“青莲姐姐快来,洪医生的事我说漏嘴了。”
水长东穿好衣裳出来,青莲跟麦兜垂着手低眉顺眼的侯着了:“说吧,若庭跟血奴怎么会事。”
“这事真不怪麦兜。”青莲便从洪若庭意外能供血开始,一直说到自己准备悄悄接人进西院:“我就是这样打算的,少爷若觉得我做错了,青莲认罚。”
仔细听来,水长东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惊讶,更多的是疼惜:“若非若庭对我有这份真心,你又何必费心安排,说到底你也是为我。”
“少爷说的话还算吧?”麦兜生怕水长东听了这些反悔:“我明仍旧派人接洪医生来。”
清莲却不知私人医生这一出:“少爷,真同意让洪医生做血奴了?”
“什么血奴。”麦兜急忙打断:“少爷答应让洪医生进庄园做私人医生。”
“真的?”青莲低呼一声,难掩喜悦的说:“我这就派人去通知洪医生,请他准备明天一早过来,他该是多高兴啊。”
“青莲——”水长东说话了:“你想过没有,他那份心思待在庄园里,到底是为他好,还是害了他。”
“难不成真要逼得他做血奴?”青莲是亲眼目睹洪若庭待主人的好:“少爷,你就行个方便,反正咱庄园上百号人,也需要一个医生。”
水长东知道无法再拒绝,只是这沉重的真情今后该如何处理,真成了难事:“行了,明天一大早,我和你们一起去接,若庭的身份高贵,不可轻慢。”
青莲听他这么说有些难过,主人分明是故意分了主客,表面上做得滴水不漏,却生生把关系弄得生分了:“我这就去安排。”心里清楚却不能埋怨,只得退出去。
麦兜服侍着水长东睡了,也去洗了换了衣裳,刚躺到外间陪夜的榻上,就听见水长东喊:“麦兜,你进来睡。”
并不是头一会陪着主人睡觉,麦兜抱了被子爬上榻:“少爷又睡不着,想说话?”
“陈清羽真那么讨人厌吗?”黑暗里水长东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助:“你们都不喜欢他,对不对?”
“少爷娶谁也不该娶他。”麦兜在主子跟前是敢说真话的:“他就是头狼,凶恶的狼。”
水长东却想到狼是最痴情的动物:“可你不知道,狼这种动物,终其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认定了就是一生,再不会更改。”
麦兜哼了一声:“那少爷得空要好生问问,咱们东院养的那头狼,认定的伴侣是谁。”
这孩子!水长东叹息一声,话粗理端啊:“是得弄清楚,若不是我,也无需强求了。”
“早该如此。”麦兜这才松口气:“少爷就该想通透,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被那小子玩的团团转,真搞不明白。”
“等你有喜欢的人就明白了。”水长东合上眼:“睡觉吧。”
麦兜已有了困意:“我喜欢的如今是少爷,以后的媳妇也是少爷帮我定的,一定也是最好的。”
“那要不要我帮你把儿子也生了呢?”水长东突然有些小开心,这个孩子,就是这么心实。
“那不成。”麦兜支吾的说:“儿子得自己生才踏实……”
看来关键的问题很清晰,水长东知麦兜瞌睡来了,也不搅他,静默的躺着想着心事。
主仆俩口中谈论的主角陈清羽,此刻同样是毫无困意。自打进了银杏庄园,原本狂躁的心情莫名沉静下来。虽说仍在幽禁之中,待遇显然比从前好了许多。
下午容冲还被叫去领了月例,明知道钞票根本无处使,却让他看清楚一件事——水长东还惦记自己。
仓皇离去前丢在老舅爷家的衣物全部送来了,干净整洁的挂好叠起,只等着主人临辛它们。
让容冲伺候着舒服的泡了澡,放弃了所有时新的衣裳,独独选了西南军的军装穿了。
“三少穿这身真Jing神。”容冲是第一次见他穿军装,忍不住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