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冷,流入血ye,透入心底,深入脊髓,侵噬着,蔓延着,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感觉。
睁开眼,周围漆黑一片,这里是哪里?他,在哪里?
不远处,有一个人,侧躺着,衣衫凌乱,用力睁大眼,那是……
“筱晴,筱晴,你怎么了?”代昭嘶哑的低吼,明明应该清透的声音,此刻变得很干裂。
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回答,似乎失去了知觉。代昭想站起来却发觉自己四肢无力,除了靠身体挪动翻滚向目标靠近,别无他法。
可是自己的手脚为什么突然间缩短变小了?
他努力抬起手来,看一看,想要再次确认,嗯?是他的手,没有变,再看看四周,虽然陌生,但是,没了筱晴奄奄一息的身影,不过shi冷的感觉还在。
原来是梦,周围的景色在一瞬间变了样,而他,此刻正在大木桶里泡着。
不理解他怎么会泡在这乌黑的浑水里?
从木桶里出来,夜里的风吹来,透心的冷,他全身上下都在滴着黑水,有些像怪物。
这时,之前一直在他前方紧闭着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个人。
看这天,时候绝对不早了,可这展翔,还未眠?
“清醒了?”
他的声音和刚刚在梦里自己的声音很像,沙哑中带着些焦虑。
倘若他是为了照看自己,或等待他醒来,那么代昭不得不讲述一下自己的处境。
“嗯,冷醒了。”这么个寒夜把他扔到木桶里泡露天凉水澡,他都不知道该不该先特意表示一下自己现在还是病人。
“应该的。”展翔说的话没有温情,责怪的成分比较多。
“哦?”他说应该的?他没有误解?或幻听?代昭有些傻眼,就算解毒,这个请求他也没主动拜托呀?
“月儿说了,必须要泡到水冷才可。”
不过,葙月没说,必须要让人自己冷醒,毕竟病人身体羸弱,不能这么刺激,他不会给这种建议。而在这点上,展翔承认自己有些疏忽,因为,葙月自从回来到现在一直躺在那里,别说进食,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他已经很好心的把他放入汤药里了,别的就请自求多福。
“这水,应该冷了有一段时间吧?”真当他代昭是傻的?呆的?还是也与他一般脑子进水的?
“这不,我之前出来看还是一直温热着的,这会稍微就待久了一些,结果成这样了。”这大半夜的瞌睡不是人之常情吗?虽然的确他懒得理会,但是这人现在还不也好好的站这了。
“……”伶牙俐齿也合情合理,代昭一而再的被这个展翔给弄得妥协接受。
而且,这感觉,很奇怪,却不讨厌……
“展翔,是哪里人呢?”不知是不是他的误会,代昭觉得这个人似乎以前就认识自己,特别是这狡猾的样子,他几乎被吃得死死的,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虽然表现的方式更加张扬,但是,从前几次至今总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怀疑,都是与那个人很像……
“由于私人的原因,我和葙月实在不方便吐露,昭兄又是哪里人?”这个开场白也是历史悠久啊,就算是现代依旧在用着,经久不衰的老梗。
“在下也是私人原因。”他的身世的确不好,也不能讲出,只是,连隐藏都做得如此独特理直气壮的人,这方式很难让他忘怀,扎在心底的琢磨,加上之前几次三番,看来他不应该继续选择去忽略,而且他也易着容,不知道面皮下真正的模样……
“昭兄,夜里寒气重,你这身子骨还是要好好调养为好,若与在此闲聊误了自己,那展某就罪孽深重,罪恶至极,担待不了了。”既然两人话不投机,那么是半句也多,不如各自散去。
现在可不能像以前在春情阁也好,王爷府也好,他展翔受制于人,只能隐讳,或者说,佛他请不来,烦心事闹心人他也赶不走,所以,不理会就是最好的回避,而如今,只按着他的步调,即可。
绝不热切,也绝不失礼,为自己盘算,也为别人留些余地,这样才是真正的他。
“今日多受二位照顾,特别是葙月,大恩大德,在下谨记于心,若有他日,希望给昭某我殷勤相报之机。昭某告辞。”真的会为他着想,就不会大半夜一直这么晾着他,还在冷水里。若只是客套话,从小就是他的必学项,所以,他不会做得差。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狼狈,shi答答的,滴着黑水,代昭决定按他所说的,今日就到此。
不过,这个人,展翔,今后他会特别的留意,各种方面,都要好好的观察,世上人长得相像的有很多,但是若从人品,个性来看,能如此让他似曾相识的,就算真的已是另外一个人,他已下定决心,只要他心中有猜忌,都要去确认,到最后。
代昭转过身的同时,展翔已经迫不及待的举步返回,其实一切并非他刻意隐瞒,除了避免麻烦,他只是,一直想要做他自己,不是夜儿。
但是他不知道,照耀曾经的,和现在的爱慕,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