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猛的确死定了。”铁穆勒比尚志清看得透彻。
“为什么,美人仅废了他们的双目而已,还不至于伤及性命吧?”尚志清疑虑。
“他打乱了他们体内的气血。气血紊乱,血ye逆流,必然剧痛无比。”铁穆勒狠砸了一下桌案,道。
“原来美人想活活痛死他们!”尚志清领悟:“你看不惯,为何不去救他们?”
“没用的,江湖内能救得了他们的只有南海仙道的岐黄术。三个时辰内,崆峒派掌门命丧武当山下的消息定传遍武林。”
“哼,别说南海仙道不可能现身,就算现身了,也不见得救他们。幸好没招惹上他!”尚志清感慨:“铁穆勒,我劝你也别去招惹他,纵使——你已猜到了他是谁!”
铁穆勒却穿上刚脱下不久的狐皮袄子,把尚志清的劝告当做耳边风。
尚志清见状,疾呼:“你不会现在就去揭露他的身份吧?”
“我没那么想死!”回视尚志清,铁穆勒调侃道。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马上要去给你准备棺材了呢!”尚志清绕到铁穆勒面前,挡住门,双手交叉,津津乐道地笑言:“我警告你,你敢去找他,回来我就拔掉你一层皮。”
“去见他,我还能活着回来么?”铁穆勒不禁反问。
“你知道就好,那美人不是个善角儿,以后若撞上,只能说我们走背运。但要是你自己跑去送死,他也肯定合你的意,没准还送你个死无全尸!”尚志清探手伸进自己的袖口,翻找出一个锦绣的袋子。
“我对天发誓不去见他,现在可以让开了吧?”铁穆勒双手抓住尚志清,往旁边挪。尚志清较他,身子板稍微纤细瘦弱,又是个文弱书生,功夫不深,他一推就推开了。随后踏步,往外走。
尚志清连忙转身,一把抓住铁穆勒的袖口,“带上它!”
铁穆勒稳稳接住锦袋,端视了一眼,犹豫道:“这个——好么?”
“出门在外,带着银票更方便。”尚志清耸耸肩,无所谓得佯装轻松。“我身上还有银子,你不必担心我。”
锦袋里放着一些银票。
可是,让铁穆勒在意的不是里面银票,而是包裹着银票的锦袋。
锦袋金丝黄绸,特别的是上面绣着一个别样的图腾,既像字又像条诡异的道纹。
“你那么珍重它,还是把它还你!”铁穆勒从锦袋里取出几张银票,其他的连带锦袋一同还给尚志清。
“作古之人的东西罢了,没那么重要!”尚志清却推搡着:“银票和它都给你了,你不用介怀。”
尚志清暗瞥了一眼锦袋上的图腾,淡笑之后转身走回屋内,提起茶壶倒茶。茶水徐徐顺着插嘴留下,带着轻微的颤音,就和他的心绪一样,隐隐作乱:“生前,他不看重我;生后,我亦无须看重他的东西。这锦袋本就不属于我,不过我趁着他俯首作画时偷来的。他什么都好,唯独不善作画。不,是不喜……一辈子只肯画那么一幅画……画的时候,可以忘却一切动静。为了它,我平生做了回儿小偷,仅那么一次。一次,便不想再偷。偷不了心,偷其他的东西还有何意义?”
“锦袋上绣的是什么图?”铁穆勒轻问。
“我也不知道,他本打算送给别人的。送出去之前,被我抢来了。”铁穆勒见识多,或许能找得出答案。
茶水漫过茶盏边缘,溢出。水,滚烫,烫着了尚志清的手,也烫醒了他的意识。而后,他放下茶杯茶壶,道:“铁穆勒,你是我最值得交心的朋友,千万不要一声不吭地离开!”
不要一声不吭地离开……像我一样,也像他一样,尚志清伤感的想。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我铁穆勒不是个不告而别的人。”铁穆勒应。
“那就好。”尚志清回转过身,低声感叹。遂,直视铁穆勒:“铁穆勒,若你找到了它应该被送给的人,就帮我转交给他吧!”
攥紧锦袋,铁穆勒点头。
“谢谢,”尚志清淡淡的说:“你去吧,再不去,掌柜的也要出事了。”
随后,铁穆勒带着锦袋转身离开,尚志清回到窗前。不久,透过窗户寻到铁穆勒的身影。
果然,铁穆勒跑进对面的酒楼,帮掌柜的处理尸首去了。
独剩下他一人的屋子内,尚志清黯然怅惘:“三哥,离开你之后,我又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样热心的人。不过,你的心,自始至终只为一个人热……”
……
入夜了。
天边打着雷,雷声震撼,却迟迟没掉下来一滴雨。
江浪翻滚击打着船桅,声声震彻,比深山老林里的猿啼哀鸣还彻骨惊魂!
鳯煖抱着焱夙立于船头。
诺大的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船夫。船靠着鳯煖的内力,逆风而行。
“夙儿,你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吗?睁开眼瞧瞧,好不好?”鳯煖给焱夙扯了扯领口的袍子,帮他盖严实了。又解开自己的,将他完全裹进自己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