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宗半卧着,看着青木施施然踏门进来。
在他脸上扫过,并未见到半分惊慌之类的神色。
眼帘垂下,慕云宗倒回去。略微苍白的嘴唇抿了抿。
立在床边,雕像一般,面朝门口的寇潇,抬眼看看,见是青木,微微躬身,抬脚走了出去。
青木朝寇潇点点头,并无过多表情,走到床边,拾起慕云宗的手腕搭上。
“他不爱你……”
肯定句。
慕云宗抬抬眉头,不置可否。
“你的伤口很深,伤口还很新鲜,流着血,他却一眼都没看。”
青木展开布包,挑拣着工具,没抬头,又说道。
“我不介意。”
青木直起腰,看向慕云宗,锁眉。
“却会很痛苦。”
慕云宗低首,半晌,扯起一抹苦笑。
“总比失去好。”
“为何不试试换种方式。”
青木举起一把小刀对着灯光看了看,坐待床边,轻轻撩开慕云宗的胸口,露出整个蜈蚣般的狰狞伤口。
刀锋划开血污和死rou,慕云宗微微动了动嘴角,一声未吭。
“什么方式才算好?潜移默化?还是温柔软化?时间都太长,夜长梦多。”
青木凝神处理伤口,手中不停,轻巧麻利,眉头却是一直锁着。
“被恨是件两败俱伤的事。”
青木低低地说。
“如若甘愿,总比忘记强。”
慕云宗握起拳,忍住伤口重新被撕开的痛楚,一字一顿的说,停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继续说
“就如你。无论是爹爹还是我,你都甘愿被恨着。”
青木脸上跳了一下,手里依旧未停。
“并非我甘愿,只是避不开。”
慕云宗转过脸,看着青木,带着或干或shi血污的右手按住青木按着玉质假手的手腕。
“你宁愿你恨我,你我之间也算有了一丝联系。”
青木抬眼看着慕云宗,带了父亲该有的慈爱。
“我永不会恨你,你我之间永有血脉联系。”
慕云宗定定的看着青木微笑盈盈的脸,良久,眼眸慢慢垂了下去。
而后,他听到青木云淡风轻的一句
“我是你父亲,你是我亲子。”
慕云宗抬头,有些呆楞的重又看着青木。
“你……”
青木捏捏他的手心。
“忍住些。”
清浅笑意中是绵长的关切。
慕云宗牵起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只余下皮rou被细针破开的沉闷索索声。
片刻后,青木起身,收拾工具。
慕云宗嘴唇更白了些,额头全是细汗。
“我去叫他进来。”
青木扭头朝他莞尔一笑,说道。
“父……亲……”
慕云宗气息漂浮的支吾一声。
青木顿住了脚。
“恩。”
声音很轻。
两个人都没回头,慕云宗脸上绽开久违的热烈笑容,青木却是挂着久远的泪痕。
双双都未看见对方的脸色,却又好似都明白。
青木并未多多逗留,抬脚出去,果真,寇潇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台阶下,一副侍卫常有的警戒模样。
“我去熬药…”
有的话不用多说,青木轻轻抛出这句话后,翩然离去。
寇潇皱皱眉,还是慢慢走了进去。
“我护身不周,恳求重罚。”
慕云宗脸色是失血后惯有的灰白,他瞧见寇潇进来后,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恩,重罚。”
“臣愿流放西边shi热之地。”
寇潇半跪在地,抱拳说。
慕云宗拧眉,望着屋顶,似在沉思。
“胸口真的很疼,过来看看会否有线索。”
寇潇听到慕云宗停了半天说出的话,脸上僵了一下。
不知他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可,身在其位,必尽其责,他不是阳奉Yin违的人,于是起身,走上前去。
“在这儿……”
慕云宗抓住他徘徊的手掌,按到了小腹之下。
寇潇脸孔登时浮起厌恶和不快。
撤回手掌却又被握住,随即整个人被拉进了慕云宗还散发着血腥味的怀里。
“先给一点小小的惩罚。”
一点都不温柔的咬住那两瓣唇rou,双手也开始在寇潇身上不老实的游动。
一股耻辱感袭来,寇潇想挣开,却又受制于慕云宗的伤势,恪守忠君尽职的他,不由得眉心越皱越深。
他深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现今,他是不能让之发生的。
不要说慕云宗有伤,他刚才领罪就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