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啸的冬风,真的是带刀子的。阵阵刮骨,缕缕透心。
云苍却很高兴,搬着小马扎,端端正正坐在院子中,迎着风,笑的露出的牙齿都结了霜。
偏头,聆听,呜呜的风啸声中竟然有细细的鸟叫。
云苍摸了摸小马扎边上,抓住法杖似得一节木棍,油光水亮,顶端还挂了一个小葫芦。
他很宝贝。
这可是他义正言辞嘱咐了千万遍,青明那家伙万般不情愿,态度很差的去依样做出来的,那个葫芦听青木说,青明找了好久才找到。
交到他手里时,他喜滋滋的立马灌上水,喝了一口,砸吧了半天,点点头,系了根绳子摸索着挂木棍上去了。
还加了一句:“这下子就算出去溜达也不怕没水喝了,真怕没水喝,教训太严重了。”
分明感受到一边的青明气息阻滞,半晌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云苍又暗地得意了一把。
气死你,气死你,再说本来就是这个用途来的,不然你以为我模仿寿星呢?虽然我现在也开始怕死了。老死不掉,光受罪,太气人了。
他的眼睛依旧看不见,但青木说了,每天会用药给他暂时护着眼睛再变坏,不过,毒清不掉,眼睛就好不了。
毒嘛,青木正在想办法配解药,可是单凭随机配取,工作量太大,需要很长的时间。
于是,云苍就被等同软禁在了这个僻静的院子里。除了青明,青木,雪儿,几个必要的侍从,就没有其他人迹了。
这声鸟叫,对于他来说就是天籁般的惊喜。岂有不去看看的道理呢。
在地上倒腾了半天,侧耳倾听,鸟叫又到了另一边。调转方向,在地上探了半天,慢慢移动。
区区四天,已经能在这个院子来去自如,于他而言,四天里,已经逐渐习惯在黑暗中生活。那是很特别的感觉,不用眼睛,只用听,想,碰,整颗心都静下来了。每天都是笑着的。
他是真心笑,有人可不这么想。
青木提着鸟笼,轻移脚步,东跑跑西跑跑,竟也没发出起码的沙沙声。
脸上虽然带着嬉戏的窃笑,眼里却是滚热的。那是对云苍由衷的关切。
云苍笑,青木看来,那也许就是强颜欢笑,大难之前,不得已而为之的笑。虽然也是一种坚强,却很让他心疼。
每天都见到云苍按时作息,安静得很,从没麻烦。他看着都觉得枯燥的很。于是抓了只鸟儿,养了几日,等到它愿意叫了,这才拿来给云苍添点生气。
“恩?这鸟儿不像飞来的,难道是受伤在乱撞?”
云苍换了几个方向,打算不再动,觉得是自己走来走去吓到了小鸟。叨咕了一句,就在原地静静站着,打开葫芦喝了口水,还是热的。
偏过头,仔细听了半天,貌似小鸟走了,云苍笑笑。转身往小马扎的地方走。脚步明显放轻了。
“没受伤啊,走了,挺好的。”
一屁股坐下,没坐到小马扎,屁股被冰的猛地弹起。
云苍睁着空洞的眼睛,做出怒目状,四处转动头。
“谁,是谁?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一个看不见的,害不害臊!啊?”说着,颇有气势的,使劲顿了一下手里手腕粗的木棍。
青木提着鸟笼,轻摆身躯,晃到他面前,在云苍面前前后晃晃鸟笼。
“小鸟在这里,捉来了,要不要?”
“你捉的?”
“不能么?”
云苍嗤笑一声,拍拍屁股上的冰冰凉灰尘。
“就你?爱干净的要死,小鸟身上可是有味道的,你会去捉?不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捉弄我,还在那装好人,不敢应声,因为我骂了的那句话吧。”
青木看着云苍,压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
“我有何不敢,就怕应声了,你不依不挠,就不好玩了。”
“多大的人了,还玩。”
云苍翻个白眼,摸索着把小马扎扶正。
“踢坏了,我还得问青明那个死抠的要,太没尊严了,你给我爱惜些好不好。”
云苍是喜欢和青木说话的,何况他还是与自己身家性命息息相关的医生。
青木总是放浪形骸,没个正行,云苍看不见他的样子,却觉得,青木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的嘻嘻哈哈,不受约束,只是个外壳罢了。
“你如此说我弟弟,我可会不开心,他对你…”
云苍连忙摆摆手,打断他。
“好啦,好啦,他又帅又高,还是个王爷,简直完美,好了吧。”
青木轻轻一跳,坐到云苍不远的栏杆上,晃动两只脚,看向远处。
“你就这么怕他么?不愿听我说,是不是说,其实你对他,也有意?”
不知怎么的,云苍心头涌起一阵排斥,浮出慕锦玄三个字。
摇摇头,既是否认又是甩走那个名字。
“我这个弟弟可是死脑筋,不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