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不知道皇上下了这样的旨意。”这种违背常理之事,他难道不怕遭天下人非议。“我会和皇上说,让他取消这项旨意,这种事情行不通。”
他静静看着我,似乎在衡量我言语的真伪。半晌,才舒眉一笑。
“没用的,这件事已经昭告天下,皇榜上盖有父皇的玉印还有星殿的枚章。”
Shit,心底不由得低咒。
他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不满,竟然笑得更加舒缓,眉眼间隐隐的轻嘲之意弥散开来。应该在这个人个性后面再加上多变、狡诈等等称谓。
知道了我的反应后,他的态度也随之改变。
“旨意颁布的时候,朝臣的反应很大。可是宰相、太师、威远将军、六部尚书竟然无一人上谏。很明显,他们暗中早已达成了协定。这些文官武官之首毫无言语,再加上星殿的枚章,他们即使有不满也无能为力。至于天下人,星殿既然用了枚章,就要承担堵这天下悠悠之口的责任。我只是好奇,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悠悠的目光投向我,“这一次竟然下了这么大的赌注!”
是的,赌注。
不仅仅是庆羽,还有星殿。从来不显出分毫偏颇之色的星殿,竟然动用了枚章,让祈星师与一国的皇子行‘同师之礼’。这样的举动代表了什么,其他的三国又会怎么想。从此以后,庆羽就再也不能保持如今这种无害中立的地位了。
星殿寻找一势依托并不奇怪,这是迟早的事情。怪的是为什么会是庆羽,不可能是因为跟庆羽的关系一向友好,那实在太不符合常理。
唯一成立的理由——老狐狸给的饵足够诱人。
庆言和我被彻彻底底的利用,硬扯进一团漩涡,而且还站在中心地带。我讨厌这种感觉,庆言,看来也不喜欢。
利用不可避免,可这种连反击之力都没有的感觉让我心生浓重的厌恶感。
“告诉我,你想怎么样?”他来找我,不就是早有打算。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准备怎么样。”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知道祈星师与常人不同,但是祈星师也是从常人中选出的。不巧,言家我很熟,而你,”他蹲下身,眼与眼平视,呼吸与呼吸近在咫尺,人好像掉入一汪深潭。“——不是言采若。”
这一刻,我竟然感到愉悦。
有些事情会在部分时间蒙蔽所有人,但不可能在所有时间蒙蔽一些人。庆言,属于一些人的范畴。我承认,我欣赏他的聪明。这句话是我到这里以来听过的最舒心的话。
“是,我不是言采若,更不是庆若。”即使他是诈我的,我也打算承认。
他脸色一沉,复有渐渐笑了起来,轻轻拍掌。
“好,有胆色,我果然没有看错。”说着,整个人散发的气势却立时改变了。他迅速的欺近,扯住我的前襟,我甚至能感觉到呼吸的热度。本能地想出手却硬是被理智强行压抑下来。年龄和身体力量的差距意味着试图反击是多么的不实际。
“希望你的明智能够一直持续到最后。告诉他,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他语气轻柔,面上却毫无表情,眼中一片暗沉。
看来,庆言和皇帝也并不若传言所说的那么和睦。只是一个称呼的改变,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同。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他讲,我不是传声筒。”
他眯起眼看着我,语气愈加的Yin冷,“原来老头子这次居然找了条会叫的狗。”
话音刚落,他颊边的长发慢慢飘落。我悠然收起指间的刀片,同时也感觉到脖颈上强加的力道,呼进的空气变得稀薄。
“我想你弄错了,皇帝的狗或许很多。不过,我从来都不是其中之一。”我直视着那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嗓音因痛苦而变得沙哑。我认为动手并不聪明,可有些东西始终被拦在理智之外。
“我很好奇,老头子到底在从哪里找到你这样的人。”
脖子上的力道慢慢变松。“还以为老头子就那几手了,想不到居然让他搭上星殿,还定下那种见鬼的协议。还有你,虽然知道祈星师特别,可是你仍然让我感到意外。”
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审视意味。“言采若是个安静得近乎诡异的小孩子。不,也许不能说是孩子,他简直是个妖怪。”
“我想他会喜欢你的赞扬。”
他松开手,捋了捋颊边的断发,慢慢站起来,脸又渐渐恢复成原来那种冷冷淡淡的样子。属于一个优秀的少年皇子的面貌。随意的坐回了原来的椅子。
“为什么要承认不是言采若,如果你不承认,没有人会觉察出。毕竟几乎没有与他熟识的人。”他调整着语气,不急不缓的问。
“那么你呢,为什么又要问这样的问题,既然已经下了定论,不觉得问起来很没意义?”我理了理胸前的衣襟,脖子到了明天估计会青紫一片了。
“我只是想确认罢了。”
“确认?”
他笑着摊了摊手,竟然像极了一个纨绔子弟。“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