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烈斯的眼睛很美,兼具妩媚与英气的凤眼即使微笑都有种莫名的神采,语气总是满不在乎,纤薄的双唇吐出音节优美的句子。
他喜爱罂粟,以它的花样制定了自己的军徽。
当时他才十八岁,意气风发的贵族少年对任何事都永远信心满满,对权力,对美丽的少女更是志在必得,对自己的野心毫不遮掩,也使得他更加耀眼夺目,本来就是天之骄子,追名逐利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犹谛听说过他的事迹,总是想一睹他的真容,但是他那么尊贵,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随从,应该没有机会见到他的吧。
每每听到他的消息,总是羡慕不已。
后来知道嘉烈斯和殿下的关系,他又觉得十分高兴,这样的人中之龙足以和殿下相配了,而且随着他出入殿下寝宫的数量频繁,他也渐渐的了解了这个原本只活在自己幻想与崇拜之中的英雄。
“喂,这家伙不会讨厌风信子吧?”
他金色的发丝显得肤白如雪,完美的脸庞上有一丝不安。
那是嘉烈斯第一次和他这个侍卫说话,他紧张地不敢看他,眼神刚扫过他手里的风信子就缩了回去:“。。。喜、喜欢吧。”
其实他也不清楚,殿下一向把自己的一切都隐藏得很好,果不其然,殿下见到他手中的风信子丝毫不感兴趣,冷冷的说:“我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嘉烈斯无所谓的扬了扬手里的花:“那就从现在开始培养?”
“无聊。”
殿下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所适从,扭头就走。
“这家伙。。。真是,”他苦笑,却顺手把花给了他:“丢了吧。”然后又跟上了殿下的脚步。而他看到手里开得正美好的风信子,还是把它留在了自己房间。到了它终于枯萎的那天,他还望着它发了半天的呆。
夜半三更,凉风阵阵。
赛伊洛在宫殿里半梦半醒,而他也是辗转难眠,索性离开宫廷。
所有人都被困住了,困在宫里还是宫外并不重要,因为始终无处可躲。他抬头想清醒一番,却越来越混沌,直到眼前站着一个面目熟悉的男子。
“是你?”
他没有惊讶,只是迷惑。
“侍卫大人也睡不着?”他的话中传达出一些同病相怜:“真巧。”
失眠不是人之常情吗?有什么必要加上这种表情,搞得好像你怀孕我也怀孕一样,再说他们不过见了几次面,连自我介绍都没有过。。。“嗯。。。很巧。。。”
兰洽点头:“既然这么巧,要不要陪我?”
“陪你?”外面酒馆不是有很多可以陪他的人么,犹谛抓抓头发,又不好直接拒绝。兰洽倒是随遇而安:“没事,只是喝酒而已,来么?”
见他还是戒备,就自己先走了。
没想到半路上犹谛还是赶了上来,见兰洽没什么搭理自己的意思,道:“你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好好喝一杯吗?”
没有烦恼,放下戒备,即使和陌生人谈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兰洽掠过一丝讽笑。
“这个问题,可是难倒我了。”
喝酒最好的地方是在家里。
谈天最好的地方是在酒馆。
喝酒的时候难免到最后会借着酒意暴露自己心里的残缺,平时再怎么威风凛凛,一旦酒到愁肠就会把持不住,让他人有可乘之机,所谓万全之策,便是独自赏花对月,浊酒洗伤口。
而谈天则不同,与心相交实在是一件危险又没有把握的事,各怀鬼胎之间早已刀光剑影,反而是是萍水相逢之后互诉衷肠比较让人放心,毕竟几杯酒过后就各自奔天涯,心事早已被抹去了影子。
“你选哪种?”
“喝酒就喝酒,为什么要存这么多心思?”这样一来,不是脸本来可以惬意的唯一时光都浪费了?犹谛想道。
兰洽没有同意:“那你是想到酒馆?”
“随便。”
犹谛爽朗的笑出了声。
没想到兰洽认识的酒馆也不下上百家,对每家酒馆的优劣更是了若指掌,走进一家酒馆后点上一杯最好的酒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比如现在。
“这酒叫什么名字?”
“这杯么?”
“嗯。”
“把头靠过来。”
听见兰洽的话,犹谛自然靠过头去。
兰洽的唇玩笑似地在他耳边啄了一下,犹谛只觉得一阵热血不是往脑袋上涌,而是径直往自己的脸上跑,于是放开了手里的酒杯:“你。。。。这就算告诉我了?”
兰洽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尴尬道:“恶魔的玩笑。”
恶魔的玩笑?
“你不会又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有酒叫这种奇怪的名字,又不是宗教仪式。
兰洽端起他放下的酒:“这酒的颜色艳丽挑逗,气味并不算芬芳但是很吸引人,你刚才喝第一口的时候想把它放到一边,说明你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