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师弟被带到噬玉教的时候,我跟自己说:“宣竹,要坚强!小师弟就靠你照顾了。”
噬玉教总坛,那个红衣女子坐在上方,妩媚性感,妖娆凶残,“女的留下做我丫鬟,那男孩么,送到账房先生那去吧。”小师弟挣扎着想要反抗,我抱住他,在他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夕儿,我知道你恨,但是,你要明白,要报仇,那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有资格保护身边的人,明白吗?”夕儿点点头,我欣慰的起身,看他被人带走,小小的人,昂着头,脚步坚定,让我想起风雨里的青竹。
我没有时间去悲伤去痛恨,甚至连想沙雁的时间都没有,那个女人简直就是疯子,每晚风流,第二日一早就将床上的男子拖下去关进玉园,稍有不顺就当场毙在掌下。我平日里伺候着,稍有不顺就是一巴掌,甚至拿簪子划脸,留疤后用最好的药让我敷脸,伤口完全好后,又一簪子划过来,如此周而复始,消磨我的求生意志。若做错事就拖出去在阳光下暴晒三天或者赏给下人玩一天,在阳光下的时候在别人身下的时候,常常觉得不如死了的好,可是,可是还有小师弟,在账房先生底下做弟子的小师弟,账房先生是难得的好人,觉得小师弟聪明伶俐,收为徒弟,教他算术武功奇门遁甲,夕儿学得异常出色,那个女人甚至将噬玉教首席护法的位子在夕儿13岁时给了夕儿,我要活下去,再苦再卑贱我都要活下去,活下去,才会有重见光明的希望。
噬玉教坐落在西域沙漠中的绿洲里,要想出去,必须经过专门的密道出,不然,在外面无边无际的沙漠里,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出去,带着夕儿逃出去。我要让夕儿忘记那些Yin暗的过往,忘记初来时被人欺凌蹂躏的过往,他还小,那些事一定记得不清的,八岁后账房先生将他护得很好,他定然已经忘记了。
十年来,我与夕儿一直在偷偷想办法逃出去。终于,机会来了。
那个女人,想要夕儿去执行任务,夕儿有了从密道出去的机会。回来后,夕儿暗暗记下了来回的路线,挑了一个时机,带着我逃了出去。
从沙漠到南边小镇,我们不敢回九霄门,怕给九霄门带来灾难,后面追杀的人一直穷追不舍,几个月下来,夕儿身上伤口无数,而我却安然无恙。这一晚,夜宿临安的我们又一次被发现,夕儿新伤加旧伤,很快体力不支,分神间,被人从胸口刺了一剑,我惊惶失措扶着他踉跄上了屋顶,祈求摆脱追踪,月光下,觉得不远处都是黑暗,希望远方,什么都没有,我几近绝望。
很快被追上,我仓促着与他们打斗起来,拼着鱼死网破的勇气。
突然,地上飞来一个白影,数招之间,将数十个黑衣人全数斩杀在剑下,我抱着夕儿,只求他可以睁开眼。
“锦夕。”我听见有人唤道,惊诧的回头,看见熟悉的身影,瘦弱颀长,一身白衣。我求他就夕儿,看着他急匆匆抱着夕儿回房,我站在门外,心里翻山倒海,思如泉涌,那个人是锦夕,是大师兄。当年那个调皮捣蛋,聪惠机灵的大师兄,他莫名其妙被师傅收为大弟子,却声称不能习武,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疼,可今日,看他的一招一式,若没有几十年的努力,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那当年,永安河之变时,他去哪儿了?他看着所有人被杀,看着二师兄死,看着沙雁死,看着我们被抓,他当时在哪儿!我气得浑身颤抖!他当年去了哪儿!去了哪儿!!所以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看着他走开,孤单寂寥,我甚至恶毒的想: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这位姑娘,你误会他了,他••••••这十年,比你还苦!他中了奇毒,喝了十年的药,才有了今日的武学修为,十年前,他确实是不会功夫的。”展园的主人在边上解释着,“你去看看,他今日为了救你们,动了武,现在,估计在房里喝药
吧?不信,你去看看。”我踟蹰着,怀疑着,却看见远处跑来一个慌张的人影,“园主,不好了,沈公子晕过去了!”
我跑过去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浑身抽搐,手死死抠着床沿,满头大汗,一脸的痛苦,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嘴里喃喃着:“四师弟,疼,疼,四师弟,疼。”“大师兄,大师兄,我是小师妹,我来道歉,你醒醒醒醒。”大师兄一直昏迷,直到三日后四师兄到来,替他扎了针,又强灌了三碗药,才没有继续喊疼,才安稳的睡下去。
“我不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是,你确实不能怪他。夕儿幼时被下了毒,不能习武,十年来,连做个粗活都会经脉酸痛。当年变故,二师兄没死,他说过,是他将大师兄打入水中,逼他躲在水里,呵,你说,以他当时的情况,若是贸贸然出来,除了多具尸体还能
有什么用处。那件事后,他跪在师傅门前一日一夜,求得师傅给他解药。在息月山上住了五年,五年来,日夜习武喝药。你还记得么,幼时的他,连喝点普通的药都嫌苦四处躲藏,
可是,你知道抑生散的解药么,腥辣而且苦涩,他一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