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扶过孩子的脸颊,梁思雨的心是那么的不舍。可有舍才有得。如果舍了这段母子亲情,能换来孩子的性命。她还能做何选择!
孩子被她紧紧的拥在怀里。默默的凝望着这幼小的生命。泪水无声的流淌。
天若见了也是心中不忍,想要劝劝,可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有默默的站在一旁陪着梁思雨,偷偷的抹眼泪。
当黎明到来时,就是她与她那刚出生的孩子,分别的时刻了。这剩下的几个时辰梁思雨甚是珍惜。期盼着、祈祷着时间走得慢些,可时间从来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第一束阳光还是撒向了大地,随着阳光而来的还有一阵伴着茉莉馨香的清风。梁思雨知道时间到了。深吸一口气,待情绪稍稍平服。她才缓缓的开口“来了。”
“是,宫主命在下来接少主。”回话的是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年。
他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了屋里。话虽回得谦恭,可他眉目间流露的却满是桀骜。
梁思雨也不与她计较。深深看了孩子一眼。对紫衣少年说道“宫主可曾赐名?”
“不曾,来的时候宫主吩咐了,少主名讳得行过‘卜名’礼后方可命名。”
“哼!”梁思雨冷哼一声。心到“卜名”?我这个做娘的连给自己的孩子命名的资格都没了吗?梁思雨不说话了,只是拿眼冷冷的看着他。
见梁思雨冷了脸,紫衣少年也不搭话,就静静的立在一旁。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梁思雨才缓了缓脸色。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梁思雨边说边理了理孩子的衣角。把他递给了紫衣少年。
孩子很是乖巧,不哭、不闹,只是眼睛不停的看看这儿,又看看哪儿。
紫衣少年接过孩子,身形一晃。便没了踪影。
紫衣少年走后梁思雨望着窗外怔怔的出神。过了半晌,灵若不知和时已来到梁思雨身侧轻声唤道“妃宫娘娘……妃宫……”
梁思雨冷冷的看向她一眼。“什么事?”语调有些不耐烦。
“回娘娘,世女殿下醒了,是否要抱过来?”
“不了……”梁思雨想了想还是改了口“还是抱过来吧!”怎么说还是得装装样子。
不一会儿,孩子抱了来。看着这个代替自己儿子的女婴,梁思雨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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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庆云坡。
初春时节,天气还有些微凉。天刚蒙蒙亮,空气也十分的清新。小树林里本应欢快鸣叫的鸟儿们,今天却出奇的安静。
山路尽头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蹄踏在青石铺成的官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马蹄悠悠,山花漫漫。
好一幅早春踏青图。只可惜此等美景并没有维持多久。
马车刚刚驶进小树林,就听见“呼……呼……”的箭啸。
刹时间驽箭离弦、百弓齐鸣。马儿左冲右撞想要避开,可那如雨的箭那里是它避得了的。不消一刻马车就被打成了筛子,钉成了刺猬。
那拉车的马爬在地上,没了声,断了气。只剩下悬吊在一边的车轱辘还在滴溜溜的转悠。
埋伏在林子里的人见得了手,分出一队七人上前查看。三人举弩在外,三人持刀居中,一人上前握刀挑帘。七人将马车团团围住,长短配合、通力合作,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辈。
离小树林不远的草丛里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年伏卧其间,怀里还抱着个初生婴孩,这个少年正是亓夙。
挑帘、刀劈、弩射一气呵成,毫无停顿。发现车内无人也不慌不乱。这等表现只会让人想到一种人。
是的没错,军人!
想到这里亓夙微微皱眉。他没有在车内并不是他运气够好,而是一到路口,林子里的安静让生性机警的他倍感不妥。立刻决定弃车掩入一旁的草丛之中。没想到正是他的这份警觉救了自己和怀里的婴孩一命。
低头看了看这个出生还不到一天的孩子,正是这个毫无威胁的婴孩竟招来了如此难缠的敌人。是谁这么千方百计的想要他的性命?他摇了摇头,赶走脑中的杂念。现在可不的想这些的时候。
这边草丛不算大,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可做遮挡。刚才躲进来时还有马车可挡,现在想要退出去,而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看来唯有静观其变。那些人查看一番未果,静静离开自然是好。可若不然他也只有背水一战了。
那些人眼看埋伏无果,迅速分作两拨。一拨分散出去将四处搜索,一拨则把守住庆云坡的几大要道出口。
看着眼前的阵势亓夙傻眼了,粗略的算了算,他将对付的竟是个千人队。傻眼了之后又郁闷了,他可不是赵子龙,有那一骑当千的本事。
难怪宫主让他接了少主,要马不停踢的速速赶回,难怪师傅听了他要去接少主,竟是一脸的同情之色。敢情是早就知道途中会遇到伏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