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微凉。
院子里的这棵老杏树也换上了秋装,顽皮的风,不停的围着老树与它嬉闹。本来丰盈的树梢也清减了不少。门房养的那只小猫,懒洋洋的躺在石阶上享受着阳光。从门诊部到住院部的这条小路上,时不时的有或欢笑,或忧愁的人们走过。
平凡的可以说是无聊的场景。对娄涵而言却是那么的重要,那么的美。他幼小的身躯斜靠在蓬松柔软的靠垫里,显得有些疏懒。薄唇半开半合的喘着气。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原本苍白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他是那么的努力,睁大着双眼,看着窗外的景色。仿佛要把它装进心中,刻入骨里。
这是他在这个医院度过的第十七个秋天,他知道或许这也将是最后一个。从父母和医生、护士的眼里、沉默中得到的这个答案,并没有让他的心态有任何的改变。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踏出过医院大门一步。使得本就早熟的他,练就了双看穿世间百态的眼睛和珍惜当下的心。哪怕上个月他才刚满十七岁。
是生是死,他从不看重。
今日不知明日事,明日愁来明日忧。如此豁达的心态,想来一些成年人也要自叹不如。可再豁达如他,也不要忘了他还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
执着!是的没错。那个幼小的灵魂也有自己的执着。
他不要忘记,忘记那些受过的苦。尝到的甜。感动的泪。辛酸的笑。只有记得才能证明他活着,证明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七年。
他!是真真正正的活过。
病床边没有一个人,父母都在为了他的医疗费用而奔波。就在这样一片宁静祥合之中,娄涵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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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更鼓敲了三次,已是三更时分。
宵禁的街道,只有皇城巡逻守备军单调的脚步。整个皇城异常的安静。安静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原因只有一个,怀胎已经快十七个月的太子妃,今早终于有了将要生产的迹象。整整一天过去了,太子妃都累晕过去两次。可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迟迟不肯出来。这可急坏了守侯在来仪殿的太子与一众大臣们。
来仪殿内太子阙珉梓气急败坏的来回蹑踱。大臣们也是满脸忧色。可有几人是真的担忧,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阙珉梓摔了第四个茶杯时,满头大汗的传言太监汪离,小跑着进了偏殿。还没请安就大声的喊道:“太子爷……生了……生了!”
“混帐东西!话都不会说了?!”丞相梁仲立刻将其呵住。
“是老奴糊涂了。老奴这是高兴的啊!”说着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泣起来。
“行了”梁仲有些不耐烦了,立刻催促道“思雨……太子妃没事吧!生的是元子还是世女!”
汪离也是宫中的老人儿了,揣摩着梁仲的心思,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答道“回梁丞相,太子妃诞下的是……世女殿下”
梁仲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掩过谁也没有察觉。
梁仲会感到失望一点也不奇怪,当朝皇帝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儿子,将来继承大统是铁板钉丁的事。
梁思雨做为他的亲生女儿,一但诞下嫡长子梁家的地位定将更加稳固。但转念一想,只要梁思雨平平安安的坐在太子妃的位子上,要诞下元子有的是机会,也就释然了。
就在汪离窜进来时,听到喜讯的阙珉梓,立刻飞奔向太子妃所在的西暖阁。不顾众人的阻拦硬闯了进来,侧身坐在床边。
阙珉梓踏进西暖阁前,梁思雨的陪嫁侍女天若,迅速的抱起床上的婴孩,躲在了屏风之后。只剩下另一名陪嫁侍女灵若,见阙珉梓进来便装模做样的给假睡的梁思雨擦着汗。
阙珉梓接过灵若手中的锦帕,吩咐道“你下去吧。”
“是。”灵若缓缓退了出去。
“小雨!小雨……”他唤了几声,梁思雨才幽幽的转醒。
看着爱妻苍白的面颊。阙珉梓怒了。
他,当朝太子却连自己所爱的人都无法保护,这让他情何以堪啊!为什么那些人要这么对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要忍受那些人的残忍对待?!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化做了一句。
“对不起,我爱你!”
梁思雨听了微微一愣,即刻了然。
只淡淡回了句“傻瓜”语气虽淡,仍藏不住爱意浓浓。这话也不知说的是他还是自己。
“我累了”说完梁思雨就把阙珉梓赶了出去。
天若见阙珉梓出去了,立刻走了出来将孩子交给梁思雨,看了看屋外掩上了门,梁思雨对着空气轻唤一声“坎”。
一束黑影应声而出,在床边垂首而立。
“办好了?”梁思雨问道。
“是,一个不留。”坎回答的很干脆。听不出仍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