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当了尊主之后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商牟信一定是说,有看不尽的藏书和一名贴心的侍女。
寅末,商牟信醒来时,若耶已经捧了洗漱的东西静静地候在外间,听到房间里起动的声音,便轻轻的扣了扣门,信唤她进来,任由他细心地服侍。
其时烛光影动,温暖的橘红色的光在她脸上跳耀,衬着她双颊上淡淡的红晕,温柔可人。
商牟信想到初见这个少女时,他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着灵鹫宫的事物,抱怨狠心的师傅将所有的事压在他身上,自己跑到石室里闭关。符婆婆领了她进来说是为尊主选的贴身侍婢。
商牟信抬头看她。并不十分漂亮的脸庞,只能说是清秀,略高。身形单薄,体态窈窕。最令商牟信动容的是她清浅的笑容。芸黄的立领长裙,半垂的青丝下,绯红的樱唇,弯弯的嘴角,清如莲花初绽般羞涩澄澈的笑容。让他的心底有一瞬间的柔软。
符婆婆退下后,商牟信看她有些局促,手在袖底微微绞着,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若耶行了一礼,柔声道:“婢子姓花,名若耶。”
“若耶?西施浣纱之地。”商牟信想起一首小词:
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舟唱,常记相逢若耶上。
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
美人笑道: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
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商牟信笑道:“这名字起的有意思。”
花若耶听了这句话,脸上却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自在。商牟信瞧在眼里,微微一笑,并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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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后,宫里的人手已经少了大半,八部的首领们照往常一样带了人去外面收集一些有资质的女孩,若耶也是这样被带回来的。八部的人手都是女人,从很久以前就传下这样的规矩。
4月15日,父亲过世的日子。商牟信遣退了众人,坐在小院里,一个人对月独酌。夜幕里挂着苍白的盈月,圆满却残缺,缺的一角就在商牟信心里。
白玉杯里的青竹酒,微微泛着莹绿,他晃一晃酒杯,杯中的酒浅浅的起伏,若有若无的清香在这月夜的小院里起起伏伏地地漾开。桌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瓶子,他其实有些醉了,却不想停下来。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些孩子,眼神中有恐惧,有迷茫,有冷漠…他的心情便有些黯然。或许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景色最能令人多愁善感。
几天前,他刚过了而立之年,其中有一半的时间在漂泊,又忽然来到了一个甚至可能是不存在的时空,虽然不排斥却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他想要一个温馨安稳的家,贤良淑惠的妻子,玉雪可爱的孩子,让他安定的想要守护的。其实信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充满家族观的中国男人。只是今夜这种感觉尤为鲜明。
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一件厚实的披风轻轻地覆在他的身上。
“尊主。夜深了。”
商牟信回过头,风拂起的青丝几丝几缕扫过他的脸颊,后面的灯光晕黄,将她的脸隐在暗中,上了一双饱含温柔担忧的翦水秋瞳分外明亮。他笑了笑,抓住搭在肩上的手腕,将她摁在旁边的石椅上:“若耶,若耶,来陪我喝一杯。”说着将手上斟满了的杯子凑到她的唇边。
花若耶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那个除了对老尊主外,总是温雅疏离的人么?“尊主?”
“恩?为什么不喝?”商牟信疑惑的收回杯子,抿了一口,这是窖藏了很久的珍品呢,入口清新醇厚,劲味悠长。“挺好喝的。”他又执拗的将杯子抵在花若耶的唇间,略微倾了倾,一丝酒就顺着微启的唇滑入口中。
花若耶看着商牟信笑意盈盈的眸子,心里没来由的一慌,“我…我自己来。”
执着酒杯一口吞了下去,许是喝得急了,喉中一片辛辣,忙掩了唇细细地咳。
信笑看着,又给她满上:“慢点。”
“恩”花若耶轻轻的应了一声,有些羞赧,两颊上慢慢的浮起一层胭脂红晕。
信握着酒壶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愣愣的看着她,过去的那些期盼好似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股脑儿汇集到身旁的那个女子身上,心,霎时间躁动不已,夜晚寒凉,他的身体却渐渐的热了起来。
信伸出手,停在他的脸侧,想碰触似乎又恐惊扰了。目光在她容颜上逡巡,渐渐的变得深邃悠远,暗哑低沉的声音呢喃着她的名字:“若耶,若耶。”
身体越靠越近,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圈了她在怀里,眼中的清明不再,全身的欲望在叫嚣,他看着若耶开开合合的粉唇,是无言的诱惑,于是,覆上,柔软的,带着残留的点点清酒的余味。全然没看见她眼底惊慌的神色。
第二天,信破天荒地睡到初阳从半开的窗棂照在红木的大床,蓝色的云水被缎上。宿醉未消直觉的头痛欲裂,口中苦涩,喉如刀割。坐起身来,兀自有些迷迷糊糊,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下,顿时身上一凉,露出不着寸缕的Jing壮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