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冬日暖阳的天,容泽伏拎着菜篮子出门,它样式古朴,做工奇差,来自寒石之手,亏得纵横之间的空隙不算太大。不然几乎是个摆设。
“买菜回来啦,哟,今天还是好多菜呀。”
乐坊在民间不会受到多少非议,随着接近一个月的生活,已经有定期打招呼的邻居了。
容泽伏把快要漏出篮子的菜蔬扶好,朝那人点头致意。
菜不多,只是没几个放在篮子里罢了,外人看着又是装又是拎的,可不就是多么。
“回来了,今天吃什么?对了,晚间乐坊有活儿,我们也要参加,现在就得做饭了。”
容泽伏脱下外衣挂好,寒石挤开他,在幽白的衣服上心不在焉的拍。
“我来我来,快去做饭吧。”
柴米油盐的日子,他们两竟也平静的过下来了。
“水没了。”
“我去打。”
寒石往外跑,又刹住,转身在衣服上再拍拍。
“我现在可以一次拎两桶了。”
随着欢快的声音渐小,瘦弱的身形一蹦三跳的远了。
容泽伏走进厨房,系上寒石买的花围裙,伸手拿起摆在静卧一角的匣子里的菜谱端详起来,这当然也是寒石亲手。
笃笃笃,菜刀亲菜板的声儿响起,寒石也提着从后院小井里出的两桶水回来了。
桶是容泽伏挑的,比常规的小了一半。寒石偷摸着又换了回去,容泽伏便悄悄也给换了,一来二去,争了一回,谁也没让谁。
容泽伏知道寒石想练练身体,可也不能太激进,坏了怎么办?
寒石在容泽伏找来,柔声解释这一通后,翻他白眼。
“强身健体,对你不要太有好处,那么能折腾,又不能退货,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容泽伏探身过来,一记顺水到床上的深吻,结束了他们的纷争。
填了水缸,寒石坐到灶头边,捡柴往灶塘里扔。
他现在不怕见火光了,虽然还有些后背绷紧。
“多添点,这个菜要火大。”
寒石照做,容泽伏歪了点身子看他一眼,瞧着那认真盯火头的脸,不由得笑意深切。
过去的仇恨留下的伤口,总算开始结疤了。
“这个第一次做,尝尝。”
寒石嘴巴里嗯着,头已经凑到容泽伏筷子边抢走那块新菜。
容泽伏习以为常,甚至开始有意无意的放缓,给寒石抢食的时间。
总要吃饭第一口的欲望得到满足,寒石不吝称赞,大拇指一直没放下过。
很快的风卷残云过后,寒石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根鸡腿递给容泽伏,然后开始收拾碗碟。
容泽伏做的菜都随了他的胃口,辣,自己常常吃的很少,寒石便给他开小灶。
“这个吃腻了,告诉我一声。”
容泽伏其实偏爱素菜,倒也不在意这些,平日做菜怎可能不给自己做点偏爱的,就是寒石总说他不吃,不吃,还爱折腾,不短命才怪,于是来了这么一出。
那鸡腿是经过了Jing挑细选的,店离祖屋稍远,不忍他再换再跑动,便从不讲腻。
两人都心里明镜,只是这游戏做的心里蜜甜,都上了瘾罢了。
乐坊这回去的是个官居高位的寿宴,越是高官之家越注意口舌,所以,去了能不开口不要开口,能不抬头不要抬头,能不听一耳朵就不要听。
寒石都谨记在心且做了,听的那叫心满意足,看的也是心里直砸吧嘴。
现在的宴席品味和以前不一样了,大红大紫,披金戴银的,乍看以为成亲呢,这里的人一点也不少八卦,说什么的都有,就连今个上了几回厕所为啥上的都可以说上好几句。
啧啧……
涂了彩,化了粉的脸有些扎眼,寒石很快便被同样化了彩的容泽伏牵走了。有粉彩的遮盖,他倒能行走自如不被认出来。
要不是后门有酒水,蔬菜的马车堵着,他们又要急着熟悉场子,以及和主家打个照面,哪有机会给寒石东张西望的。
“泽伏,我刚听说新皇正式把与罗国交好提给了大臣们,你什么时候办的?”
容泽伏转头看他
“我见你特意来皇城附近,还买了祖屋,想是为了这件事,便早早着手了。”
寒石张嘴,啧啧两声
“你真是误会了,我真是一时兴起。你不觉得这里不怎么冷么?要不每天还有井水给你打?野坟山上你只能化雪,我跟你讲。”
容泽伏摸摸他的头,寒石微微躲开,乐坊是统一梳了头的,发式还挺复杂,碰歪了就不好了。
“没关系,只要里面有一分是与我相关,我便开心,况且家国大事我也有份。你不必在意。”
寒石在意个屁,容泽伏现在怎么看个事儿都能把他看成情种,还是深情款款的那种。
活的轻松点好不好?深情很累的,他的意思真的没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