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落脚是个问题。
容泽伏牵马走在前头,寒石趴在马背,刚刚好像气急攻心,一直没缓过来。容泽伏弃了他的那匹,给寒石牵马。
趴着其实会很不舒服,容泽伏却牵的很稳,寒石只需要定时的动动身子,免得僵化外,呼吸顺畅,不掉,不颠,好的很。
“看,好大的月亮!”
“嗯,还有几天十五,越发圆的。”
寒石撇嘴,低下昂扬的脖子,看着地上月华清亮之下,两人的影子,紧紧交叠着,分不出头身。
“好无趣,你不是会说,嗯,真大么?”
“嗯,真大。”
“现改的,没意思了。”
容泽伏停下,拍了下马脖,调头。
走了几步,再转过来。
“重来。”
寒石看着容泽伏认真的眼睛,突然的就觉得心里有月华流淌而下。
这感觉来的忽然,却热烈。
“你认真的?”
容泽伏点头。
“重来。”
寒石笑出牙齿,指了天。
“看,好大的月亮。”
“嗯,真大,也美。”
回头静静飘过来的眼神,真是撩人,寒石抖了下。
低下的头慢慢抬起,寒石再笑,迎着银白月光。
也是静静深沉的望回去
“对,很美。”
容泽伏愣了下,迅速的回头,寒石看他好像红了的耳朵,呵呵笑。
“我知道,你恢复记忆才会真的安心,我等着。你不必忧心。”
寒石撇嘴。往前挪挪,点点他的后背,都僵了,还嘴硬。
“我不忧心,我只是走心。你真是不解风情。”
容泽伏回头,安抚的笑笑。
“我尽量改进。”
寒石仰天笑。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这么笨了。”
容泽伏又红了耳根,寒石知不知道他这句话说的多么宠溺。
他,不笨,所以红了脸。
五月十二,他记住了。
月亮真大…
又站在了“郊外别墅“式王府前,寒石哇哦一声。
“你怎么住的,一点都不旧。”
容泽伏望着大门,笑一笑。
“走吧,我不常来,前几年常要驻扎边境。今年才隐退。”
“这么年轻你就不干啦?”
“如今边境平稳,都城也刚恢复元气,没有太多金钱养着军队在边境驻扎,我便退了。”
“你主子让你退?”
容泽伏往门口走,在门上一个小石洞里摸出一把铜匙,打开门锁。
一个将军,自己开门,那画面有点不对,也有点莫名的温馨。
“进来吧,我去点蜡烛。”
一路走着,容泽伏每五六米,从走廊一些小洞里拿出一盏小小的插好蜡烛的灯笼,点好挂上,看那手脚,绝对不是一次两次。
“没有仆人?”
容泽伏笑笑。
“这里被抄过家,又拿回来后,我没补仆人。”
寒石惊异。
说实话,他的记忆恢复了一些,按照进度,不应该没这段啊。
“现今皇帝是新主,有没有什么印象?”
寒石摇头。
容泽伏笑笑。
“不急。”
“你还卖关子?”
容泽伏呵呵笑。
“说起来有点多,怕你消化不了。”
“你说说看。”
寒石求知若渴,容泽伏把他领到一个房间前。
“进来吧,以前你住过的。容易习惯。”
寒石没什么意见。
屋里干净整齐,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
“这条发绳,怎么脏兮兮的?”
干净堆里突然出现个不和谐,挺难忽略。
“你离开时掉的。”
“上面是血?”
容泽伏摸了摸寒石手里的坠羽发绳。
“嗯,洗不掉了。”
发绳朱红,是当初容泽伏说适合他的那条。
“那位掌柜不错,卖的东西质量真抗用。”
容泽伏略显忧伤的脸在寒石话下,泛起喜色。
“那时,宴席前我们刚从房顶下来,预备宴席,你回房间换衣服,我不清楚泽景的人是如何与你说的,你拿刀子冲了过来,不过我的侍从挡下,也伤了你。就是那时留下的。”
寒石摸摸后脑勺。
“额,有印象,其实很简单,他捉住我说下了毒,要是我不刺杀你,就会多很多人陪葬。”
“受制于人,只好照他办啊。”
容泽伏去检查床,低着的头,浮起懊恼。
“我那时该想到,你冲出来却直奔警惕你的地锦,其实是存了暴露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