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么多人失意伤心的时候会想家,想父母,想过去。
或许因为那是最初的东西。
寒石也是这样。
他看到魔石传里前部分,提到了六曲别院,恰恰这也是他开始的地方。
那时候他还是乔啸,还是刚落地的外来者。
六曲别院早已经不复存在,寒石站着的地方是个医馆,他记得大火之后,别的同行盘下来了这块地的。
红楼青园的声色犬马和医馆的寂静飘香还真是差别太大,一时间,寒石迷茫。
人家还特意挑了晚上的说。
还委屈。
寒石仰脖子看着大门紧闭的医馆,脸使劲抽动。容泽伏站在一侧,抿嘴笑。
“有没有疑心,内有乾坤?上去看看?”
寒石回头看他。
“我这么伤心,你笑的倒是开心,不过你说的甚好。待会轻点,以前揪的我脖子疼,我没好意思说。”
看着主动送来的脖颈,依稀可见颈骨凸起的节,脆弱的白,好像突然就会不见。
寒石抬头扭脸疑惑的望过来,容泽伏的脸一点笑都没有,寡淡的神情下好像是,害怕?
怕什么,又不重,也不会乱蹬腿。
“我会很安静。”
小声鼓囊一句,寒石把头重新低下去。
“寒石,以后你想做什么?”
“嗯?”
做什么?重新记事后,确保没什么阻碍后,就可以恣意人生啦…
“不做什么最好,哈哈哈…”
容泽伏轻轻揽住他腰,跃上墙头。
“哎我说你,不能等我笑完再提溜吗?”
“不过,是不是修为长进了?飞那么高才落下。”
容泽伏点头。
“你注意到,我很高兴。”
“高兴,请笑的明显点好么,否则要猜,累。”
容泽伏点头。
“我尽量。”
你这么会装,你妈妈肯定不想知道。
停留到现在,容泽伏放下揽腰的手,五个指尖微微搓了搓,掩进袖口。
“那边,你看得见吗?我看不清。”
容泽伏的脸微微变色,扭脸看着寒石,他俯身亲了下来。
寒石还伸手往前指着呢,这吓得。
容泽伏一把抓住后背衣服扯回就要往外跌的人,刚揽过的手,再次放到原位。
“我看得清,我帮你看。”
寒石楞楞的看向他,唇边还残留着余温。
刚才容泽伏怎么亲他来着?
舌尖掠过的吧?好像没有…
呃…
容泽伏倒也没看他,正朝他指的地方看。
手没放下,寒石低头看一眼,吞了口唾沫,腰轻轻,扭,轻轻再扭。
容泽伏回头。
“情之所至,你不必忧心。”
你这么流氓,你妈妈怎么不知道?
你个文雅的流氓!!
不要脸!
寒石保持微笑,哈哈哈。
“那边谁呀?”
“一个男人,在点火。”
寒石的脸瞬间变色,手臂突地发紧,眼里的温度陡降。
容泽伏牵住他袖口。
“别怕。”
领着他跃下,很快来到那块墙角。
“这位公子,小心火烛。”
刚要从怀里掏东西的男子,像个受惊的兔子,一屁股坐到地上,第一个反应是抱头。
寒石双目通红,上前,容泽伏拉紧他袖口,把人锁在身侧。
右脚踏下,寒石只觉胸口闷的慌,喉头发苦。
容泽伏的声音在耳边,好像有些颤抖。
“我,我不是坏人。”
“你…”
寒石摇摇欲坠却坚定往前扑的身子,最终还是栽进容泽伏臂弯。
“寒石!”
暖流,好熟悉,源源不绝。
真舒服。
抱头的男子在容泽伏低声一叫后,就抬起了头。
“他,他是魔头丧门神?”
容泽伏转动眼珠看他。
“不是。你走吧。”
冷酷的注视,让男子自动呼吸一滞。
寒石眼前没了重影,他缓缓站起来。
“你,认识寒石?”
男子四处看看,然后低下头,小声说了句是。
“还有一个月,是他的忌日,我有事在身,提早来给他烧点纸钱。”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黄表纸。是镶了金边的。
寒石蹲下,不客气的抢过一半,往地上画的圈里没熄的火苗里填。
男子看着他,手里熟练的填纸钱,眼睛愣是没挪窝一下。
“你瘦了。”
“以前我很胖?”
男子羞射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