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黄茵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道:“好吧,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安息,对他来说,应该是如果他恋人过得好他就能高兴吧,他这个人就好像他最喜欢的花一样,无私的爱着,纯洁的爱着。”
“是啊,对他来说,大概最卑微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恋人就可以了吧,能看见他就有勇气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只可惜那个人离开了,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他以为自己的存在给恋人带来了压力,于是终于选择了离开——其实并没有,他的恋人家族有权有势,碾他犹如碾杀蝼蚁,他根本不算什么角色,他的葬礼,前来吊唁的学生排队排到了街上,你要知道在大学里,如果不是非常值得敬重的老师,是不会有学生来搭理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领养的孩子很乖巧,省心,成绩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让家里的二老多为他花过任何一笔不必要的钱,不仅如此,他现在也一样很有出息,家里年迈的nainai坐享清福,很多老人都羡慕。”
黄茵惠讪讪地哦了一声,帅弘毅这个故事真是烂到了家,先是在气氛尚可的时候讲一出悲剧,叫她没话可讲;等她想到主意要伸手援助一下这一家子来表达善意的时候,又说这家孩子现在出息了,不愁吃穿旁人羡慕!天哪,要么干脆废到底,家道中落又重新振作算个什么啊!这还叫她怎么接下去啊!
见黄茵惠半天没话可说,帅弘毅便笑笑,递给她一杯水:“茶要凉了,喝点吧。”
黄茵惠不爱喝红茶,但这会儿也只得忍住喝了,然后说道:“帅大哥,不说你朋友了,我已经感受到绝大部分人做不到他这样了,确实伟大,还是说说你自己吧,你为什么不去继承家产呢?”
帅弘毅:“哦?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去继承家产呢?”
黄茵惠打了个比划:“你家大业大,丢了多可惜,你爸爸艰苦创业那么多年,肯定是想后继有人,否则这些辛苦不都白费了吗?你自己难道也不想日子过得宽裕一点吗?你看看你这个办公室,窄得转不过身,难道这就是你需要的?”
帅弘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黄姑娘,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完全不打算回去继承家业,不光是没有这个经商的兴趣,我对现在的日子也很满意,起码衣食住行都完全不愁,不是吗?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人,我希望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的来意我明白,但我也不想耽误你。”
黄茵惠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她一下站了起来:“谁!谁说我是这个意思了?!我只不过也是想了解一下对方而已!毕竟结婚又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家子的事情好吗!”
帅弘毅淡淡地笑了:“是的,其实我们观念不合,并不合适,两家子矛盾更多,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的。”
黄茵惠又羞又气,她提起包就走:“什么直男癌神经病,一点都不会照顾女士,以为我很稀罕你吗?!”
说完噔噔噔跑出了帅弘毅的办公室,完全不怕高跟鞋扭了脚,甚至连桌上的樱桃蛋糕都忘了。
她跑得很急,一股风带起了桌上被扯碎的白玫瑰花瓣,从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下,意外地有点像白雪飘零。
帅弘毅伸手接住破碎的花瓣,凝视片刻,他忽然想起一句歌词: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想你的心百转千回,莫忘那天你我之间。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宁愿在十多年前那惊鸿一瞥后永远不跨出搭讪那一步,因为他给林经世那些甜美的承诺最后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凌迟他的尊严和坚强,他想让林经世自由地去恋爱、结婚、生子,在阳光下接受别人的祝福,幸福地活下去一直到老。
林经世这一生跟了他,太苦了,只可惜这一切设想都无法成真,否则他愿意用尽自己的一切运气和力量让这个人一直笑下去,林经世笑起来脸上有酒窝,像小太阳,很美很温暖。
黄茵惠跑出这个公墓大门的时候,刚一拐角,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她冲劲很大,两人双双退了一步才稳住,正待抬头骂人,映入眼帘的却是戚深的脸。
“黄茵惠?你怎么胖成这样了?”戚深脱口而出。
黄茵惠:“······”
戚深身边还有一个人,正是她此生最最深恶痛绝的林初吾,更叫人生气的是,林初吾都快三十岁了,还是和她第一次见到时那样的仙,不像男人,倒像个不老的狐狸Jing!
而她自己,则因为常年的夫妻感情郁结、生孩子的Cao劳、家庭的矛盾······再好看的脸蛋都快兜不住岁月的侵蚀了!戚深刚才居然直接说自己胖!那是胖吗?!那是晚上没睡好的浮肿!!!
林初吾:“你没事吧?”
黄茵惠板着脸把包往身后一甩:“没事!别跟我说话!”说着挤开戚深就大踏步又往前走。
戚深目送她远去,然后回头问道:“没撞着你吧?我看她可真壮实,这些年都不运动的吗。”
林初吾撇撇嘴:“谁知道呢,走吧,这会儿帅大哥应该还在办公室,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