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大哥?”黄茵惠喊了他一声:“你在想什么?”
帅弘毅摇摇头回过神,笑道:“只是想起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哦,那之后的事情呢,你朋友的那个恋人结婚了,对象不是他,他有没有偷偷做什么事情呢?”
“是啊,他除了祝福之外,什么都没做,结婚之前,恋人给老师打了电话,想说对不起老师,希望老师可以忘了他,重新开始,可似乎是预料到恋人会这么说,老师就没有接电话,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通电话,只有铃声,没有接听。”
“那也说不定是生气不接呢。”
“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吧,做了那么对不起他事情,当然是生气不接电话了,可我很清楚老师不接电话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他太过了解对方,知道恋人会说什么,而说的内容,他无法答应。”
帅弘毅现在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如果那通电话打通了,林经世会怎么回答他——帅弘毅,求你不要说这种我根本做不到的话,你已经太残忍,为什么只要求我做着做那,我做不到,你放了我吧。
一定是这样,八九不离十,他懂林经世的性格,但有时候,又不懂。
“后来恋人顺利结婚了,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闹剧出现,而为了避免再度伤害老师,那个人甚至还离开了他们住的城市,来到了另一个地方,杳无音讯。”
黄茵惠:“他们如果还爱着彼此的话,难道不会想联系吗?”
帅弘毅道:“想,自然很想,有时候恋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去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但不幸的是,在一次战场上,恋人受伤了,是很严重的伤,卧床足有大半年,期间他的家人把他接去疗养,一直陪在他身边,自然而然的,那渺茫的联系冲动也化作了泡影。”
“打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现在,也没有。”
黄茵惠讪讪地哦了一声,她可是没想到帅弘毅会如此煞风景地跟她说悲剧故事,这简直叫她无从发挥,踌躇了半天,问道:“那后来老师怎么样了呢,结婚了吗?”
“并没有,他单身了一辈子,他们在一起时领养的一个孩子,今年都二十八了;他们曾经一起种的绿化树,现在都长成林子了,老师也没有结婚。”
“直到后来,他那远在部队的恋人才知道,因为自己家的权势,老师给自己家中二老办的保险、福利,孩子的上学等等一切东西,都被自己家干涉打乱了,孩子从当时最好的公立小学被赶去了需要付大笔学费的私人小学;而老父亲的评职称、加工资、福利这些事情,一律没有通过,甚至最后被学校赶去做了收学生饭钱加饭卡的后勤,根本退休以后没有任何属于教师的好处,就像个普通退休工,医保都比其他老师少。”
黄茵惠:“那还得庆幸人家没直接把老人赶到绝路呢。”
帅弘毅:“几乎是绝路了,老人没有社会保障,孩子被公立学校退学,只能去读昂贵的私立中学,最后就连他们唯一的栖身之处,那套郊外的老房子,都被安排进了拆掉的工程里,给的拆迁条件特别差,根本就是要逼死人的节奏。”
“那老师呢?老师没有做什么吗?没去找人理论吗?”
“老师啊,在这个时候,老师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以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但残酷的权势永远比平民更上一层,如果不是因为老师提前做了一些事情,只怕这一家在那以后,会更惨。”
“不、不在人世了?”
“是啊,不在人世了,神不忍他在这个世间受苦,带他回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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