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中走去。
张劭溥侧过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他深邃的琉璃色眼睛闪着淡淡的光:“这么一会功夫就有人搭讪了?”
沈令迩抿着嘴唇笑:“哦?”
张劭溥笑笑,没有再说话,低声吩咐一边的侍者倒了一杯香槟。沈令迩喝完了果汁,示意侍者给她也倒一杯,张劭溥抬起右手挡了一下说:“再倒一杯葡萄汁。”
然后侧过脸说:“小女孩,别喝那么多酒。”
他们的交谈声很低,张劭溥离她很近。
暖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
沈令迩偏着头,眼中不忿:“我哪里还是小女孩?”
“十七岁,不是小女孩是什么?”张劭溥说着,接过侍者的果汁递给她,“太甜,小心嗓子。”
沈令迩小口喝着果汁,张劭溥拿了一根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你想抽就抽吧,我不介意,”沈令迩目光莹然,“只是烟要少抽。”
张劭溥笑着把烟放在指间转来转去:“年龄大了,有些乏了。”
沈令迩噗地一笑:“活脱脱像个老头子。”
张劭溥忍不住一笑:“比你大十三岁,再过几年,必然是个老头子。”
沈令迩又喝了一口果汁,一句话不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没关系!再过多少年我都不嫌弃!”
说完她就一愣,下意识咬住了嘴唇,低着头不敢看张劭溥。
张劭溥转烟的姿势顿了顿,许久没有出声,沈令迩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也烧起来。
又过了片刻,张劭溥问:“去跳舞吗?”
沈令迩听他主动开口,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不知怎的有些空荡荡的,她侧过脸,张劭溥的五官掩映在Yin影里,并不清晰,只是眼睛尤其明亮。
“好。”沈令迩点了点头,“只是我笨得很。”
“多笨我都不嫌弃。”这话怎么都像是在呼应刚刚沈令迩的那句话,尤其显得意味深长,沈令迩装作没有听懂,站起身。
舞池里换了曲子,是韦伯的《邀舞》,张劭溥的左手与沈令迩的右手交握,示意沈令迩扶住他的手臂。这是沈令迩第二次牵住她的手,他们离得很近,几乎是一个拥抱的姿势,沈令迩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慢慢调整呼吸。。
“嗯,退。”张劭溥轻声说着,“很好。”
沈令迩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脚下,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白色的高跟鞋和张劭溥黑色的皮鞋踩着节拍,有时离得近有时离得远。
她离张劭溥也是这样,有时近,有时远。
“这是慢三步,十八世纪起源于维也纳,后来还有快三步,”张劭溥一边带着她旋转一边说,“那个不好学,以后慢慢教你。”
沈令迩轻声说好,心中只因那个“以后”二字,竟有了小小的雀跃。
“其实要说圆舞曲最好的,还是约翰斯特劳斯的作品,”张劭溥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低沉好听,“蓝色多瑙河,我很喜欢。”
沈令迩抬起头,目光莹然:“这个我听过交响乐,在北平礼堂,”她回忆着,“还是前年过完元旦的时候。”
张劭溥“哦?”了一声,说:“真巧,那年元旦,我也在北平礼堂听了这个曲子,我记得是法国的乐团,总指挥留着长发。”
“是的!”沈令迩猛地抬头,眼睛中有说不出的惊喜,“你竟然也在,天啊!”
张劭溥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很巧。”
沈令迩咬着嘴唇笑,十分娇憨的样子。
沈令迩不知道喜悦来自哪里,只是觉得之前能有过交集,竟让她有些快乐,想着想着,她突然发觉自己离张劭溥很近,起初,他们二人跳舞的时候离得有一定距离,现在二人半搂半抱,动作行云流水,竟好像演习了无数遍一样浑然天成。
一首曲子很快放完了,沈令迩松开张劭溥的手,张劭溥笑笑,轻声问:“还跳吗?”
沈令迩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她微微摇了摇头说:“口渴了,不想跳了。”
张劭溥说:“好,回去喝点东西。”
正说着,他抬起头,正看见穿白衣的庚蝶从后台走出来,他低下头拍了拍沈令迩的肩膀轻声说:“你等我一会。”说着向庚蝶的方向走过去,沈令迩抬起眼睛,静静的,没有什么表情。
又一曲华尔兹响起,是格林卡的《幻想圆舞曲》,曲子欢快,沈令迩把杯子中的果汁喝完,抬头看见张劭溥竟和庚蝶一起滑入舞池,二人半拥半抱,毫无忸怩姿态,竟说不出的好看。
张劭溥身姿颀长,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庚蝶身材姣好,垂着眼睛,时不时抬起头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沈令迩觉得他们登对,可心里又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伸手示意侍者,棕色皮肤的印度侍者走过来欠身,用英文询问她有什么需要。
“champagne!(香槟)”沈令迩轻声说。
侍者从玻璃杯架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