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殷诺跑了一阵,隔着宽大的忘川河面,望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发呆。
一只小船停在了他身旁的岸边,船夫面目呆滞地退了那坐船的旅客一把,于是那只鬼魂便带着淌着血的身体上了岸,由着索魂者拿铁链勾着他的脖子往前走。那索魂者见了殷诺,还晓得笨拙地给他行了个礼,忐忑不安地收回了手上的锁链。
这场景原是他见惯了的,不知为什么,殷诺此时突然便觉得一阵心慌。
很可怕啊。
他想,面无表情的船夫是因为吸了忘川的水汽,痴痴呆呆的鬼魂也许还在思念着人间,笨拙冷漠的索魂者又如同行尸走rou一样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自己的工作。
他同冥夜安子丘在一起时不觉得,看地府哪里都觉得有趣好玩,此时却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清醒过来,原来,这座地府这么沉闷。。。不过是一个为了天地运转而生成的工作机器,自然毫无生气。。。。千年万年,越来越多的人麻木了。。。。就连冥夜,在遇到殷诺之前,他每日最大的消遣也不过是睡睡觉发发呆罢了。。。。。
原来地府一点也不好玩。
殷诺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正感叹着,突然他一眼望见了对面河岸边停靠的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殷诺连连朝他挥手,挥了好久,那小船才慢悠悠地划了过来。
“阿渡。”
殷诺叫了他一声。佝偻着背的船夫晃了晃脑袋,似乎是凝神想着什么,又上下打量着殷诺,最终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来:
“阿渡忘了。。。”
殷诺想起了那碗夺人记忆的汤,不由得同情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来。
他气愤地跳上了阿渡的小船,指着阿渡的鼻子问:
“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阿渡抓耳挠腮地急了一会儿,似乎不能分辨殷诺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他担心这是一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便纠结万分地从衣兜里掏出来一颗药丸子,放到嘴里嚼了嚼吞下去。
殷诺奇怪地看着他。
阿渡突然一拍脑袋,指着他乐道:
“阿渡想起来了,你是俞欢抓来的那只鬼魂!哈哈!”他模了摸殷诺的头,然而不到半响又皱起了眉,哭丧着脸道:
“我为什么要吃了呢?我不该吃的!!不记得你也没关系!哎呀。。。。浪费了。。浪费了。。。。”
殷诺已经从低气压中跳脱出来,好奇地问道:“浪费什么?”
他发现阿渡的眼神似乎在逐渐变得清明,眉毛一挑,调皮地将手伸入阿渡的衣兜,果然从里面摸出了一团纸包。
“这是什么?!”
殷诺惊奇地叫了声,老实人阿渡竟然急乎乎地扑过来抢,一边抢一边喊:“我的!是我的宝贝!”
殷诺举高了手威胁说要扔到河里,阿渡这才缩起手来。不敢再动了。
“好阿渡,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我就还你。”
殷诺已经有些愧疚,阿渡想了想,才道:
“这是我的宝贝,很久很久以前,阿渡被罚下来的时候,临走前佛祖送我的。。。”
“阿渡是仙人?”
殷诺在船上坐下,将那纸包抱在怀里,等着阿渡说完他的故事。
“是啊。动了情念,渡不了情劫,就被罚下来了。”
阿渡也跟着坐下,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殷诺怀里的纸包。
“佛祖为什么要送你这个?”
“我执念太深,自己深知渡道无望,情路又太苦,便吃下忘怀草,忘却前尘,佛祖怜我,施与我三颗舍利制成的仙药,吃下可以巩固神魄,不至于受忘川所累,终日混混噩噩。。。。。。”
观他言语之间已与常人无异,殷诺举手提出了一个bug:“你之前怎么不吃?”
阿渡无奈:“我将药丸藏在身上,又用水洗不去的墨水将此事用暗语记在手上,谁知头一次上工便掉进河里,墨水被水下冤魂吃去,又喝了几口忘川水,顿时就将这药丸的用处给忘了,将它扔在房中衣柜深处,尔后便忘得一干二净。这几日无意间摸了出来,觉得扔了可惜,便小心试着舔了舔,居然又想起了这药丸的用途。。。。”
殷诺听罢双眼一亮:“这么说忘怀草有解药?”
阿渡好笑地摇了摇头:“若是吃下忘怀草前服下,能巩固神魄,忘怀草便去不了你的记忆,但这药也有药效,不知多久,总之若是隔了太久,还是能损你记忆,但你若是忘却前尘后再来寻这解药,便毫无用处,它也不过是助我抵挡忘川水汽罢了,忘怀草夺走的那份记忆我是半点都想不起来的。”
殷诺点点头,懂了。
就是说空腹吃有用,事后吃没用喽。
实则说是没有解药也是对的,除了佛祖自己,谁能知道舍利能解忘怀之毒,即使知道了,难道要弑佛夺舍利吗?即使夺下了,记忆缺失便修补不回,还是于事无补。
但殷诺却动了鬼心思,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