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旗袍全是为了将来上课的时候能有稍显成熟,增添些威严,不遭学生们看轻。
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显然是落空了。
她一下楼,便受了柔嘉笑话,她轻声打趣她说:“安如,你怎么把你妈妈的衣服也穿出来了,这一招是学了鸿渐的吗”
听了柔嘉的话,大家皆是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辛楣眼中愉悦更甚。
安如闻言,脸上仿佛吃了胭脂般,飞红一片。
鸿渐见又提起了他,不禁扶额哭笑不得地说:“我和安如是为感怀父母之艰辛与不易,故将父母之衣物穿于身上,已却思乡之情。”
安如嘴唇轻轻蠕动了下,终了却一字未说,鸿渐话是为自己开了脱,只是她听了却又不是那般滋味。
她脚尖在地上轻划了一个圈,想着这身旗袍只穿这么一次,便将它当作压箱底。
李梅亭发话道:“好了,我们要出发了,在聊下去天该晚了。”
安如和辛楣闻言,都动了身往汽车站去了。李梅亭自认为是前辈,大跨步走在前头,很有些领头人的气势,当然前提是不看他一身狼狈模样。
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古训不是没有道理。这社会偏是如此现实,有些人偏偏只看你外在装扮的是否堂皇,哪管你内里千秋。不过若是真满腹经纶,哪怕穿着乞丐服也是鹤立鸡群的,只是李梅亭是不具备这种将乞丐服穿出天价的资质的。
辛楣走在安如前头半步,两人一路无话。走在前面的李梅亭突然停下来,转头责怪他们道:“现在年轻人怎么都像你们这般慢慢吞吞,以后我们这些老人退下去了,哪敢让你们顶替我们的位置——许小姐,我劝你同我走一起。为什么呢?因为这是内地,不比上海风气开化,你和赵先生两个人年纪相当,又没什么关系,走在一起惹人笑话。”
辛楣道:“李先生的位置,我们是不敢接替的,够不上格,够不上格。”
安如也说:“李先生是前辈,我哪敢和你齐平着走呢!这对你不够尊重——且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自心安,并不惧他人闲言碎语。不过还是多谢李先生的关心。”
李梅亭冷哼一声,自言自语现在年轻人不懂人言可畏,迟早要吃亏,然后扭头不在管他们。
李梅亭的这番插科打诨,安如倒觉得她和辛楣间已不那么尴尬了。
愈靠近汽车站,愈显繁华,来来往往地人多了起来,许多人是赶着坐汽车的,各色的人都有。有人的地方便有生意,沿街许多叫卖的小贩,吵吵嚷嚷,很有赶集的味道,不过行人却没有赶集人那么悠闲自在,都各自奔着不同地方去,行色匆匆。
走他们前面的李梅亭不久便消失在人海里头,人声鼎沸中,找个人不是容易的事情。辛楣人高视线望得远些,安如问他说看见李先生的踪迹了吗
辛楣摇头道是不曾瞧见。他们在这边犯愁,因为片子还在李梅亭手里,也不是说非要他片子不可,而是他们不能会合,两波人都去买了票,岂不是多此一举。
辛楣说:“索性李先生要到车站去的,我们不如去车站口等他,有个固定坐标也好过这般漫无目的的瞎找。”
安如说好。却待他们要往车站方向走的时候,却见前头围了些人,骂声渐起,而这里面又属李梅亭声音最有特色。
拨开人群见李梅亭和一小贩在争吵。他脸涨得通红,手舞足蹈,嘴里喷出的口水势有不把对方淹死不罢休的势头。
李梅亭见安如和辛楣过来,底下更足了些,与人争吵的声音也上扬了许多。
安如问:“李先生,怎么了?”
李梅亭呸了对方一口道:“我好好光顾这孙子生意,他不知廉耻,竟然污了我的大洋。”
想来李梅亭是真生气了,连脏话都冒了出来。
对面的小贩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脸的横rou,他这幅相貌倒是不适合做买红薯的,会把客人吓走,若是改行卖猪rou倒是更适合些,对方吼一嗓子,抵得过李梅亭十句话的威势。
原来是李梅亭肚子饿了,想买个红薯吃,谁成想没带零钱,身上只几个大洋傍身,他出大洋要那汉子给他找,谁成想汉子看他外地人好欺负,料定他吃了亏也没折,所以才想要将这钱给昧下来。毕竟一块大洋不是小数目,有人见财起了龌龊心思也属正常。
辛楣虽对李梅亭没好感,但好歹李还是自己人,见他在外头受了欺负,心上自然也是不爽快的。
他说:“贪了我朋友的钱最好快点拿出来,免得大家闹到警察局去了不好收场。”
汉子扯嗓子吼道:“说我贪他的钱,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啊!不拿出证据,我还告你们诽谤。”
这汉子是个混不吝的,料定他们拿他没办法,周围的人要不是凑热闹的,要不便同这汉子认识,更不可能站他们一边。
李梅亭失了钱,又丢了面子,气得浑身发抖,可一时间确实拿对方半点办法没有。
安如在一旁观察了良久,她才慢悠悠地不甚在意地道:“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