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侍寝?
车行几日,过了一座座城镇,而后渐入群山。周遭的空气顿时静谧下来,喧嚣隐没入树林悠然的沙沙声中。
“还有几日到?”
“主人,不过三日便可入谷了。”
“好。”
谢清风毕竟闲人一个,晚几天早几天回谷都没什么要紧。听闻路程不远,便惬意的半躺在车驾中,享受着长垣坐在身旁给自己恰到好处的按摩。
可惜眼睛刚闭上,车外一阵响动,谢清风柳眉微挑,半睁了眼睛看着一边的长垣似笑非笑。紧接着车外便响起了星纪清越却暗含威胁的声音:
“我们乃月澜谷中人。不知阁下意欲何为?”
“什么个腿的月澜谷!没听说过!”
“噗——”
谢清风在车内听到,瞬间笑喷出来。看着一边长垣已然拉下来的脸色,打趣道:
“你看看,你们七影一天到晚传说名动天下,人家根本不识得嘞。”
长垣有些咬牙切齿地回道:
“怕是些九流不到的劫道山贼罢了,连江湖人都算不上,故而没听过月澜谷的大名。”
谢清风笑得愈加欢快,而后百无聊赖地随口吩咐道:
“行了星纪,别扯皮了,不必伤他们性命,随便打发了吧。”
“是!”
利落的话音尚未落下,便已随着衣袍纷飞的方向飘远了。只听得星纪离鞍时的衣襟带风之声,转瞬便向着隐于树林中的敌人而去。
车内的长垣垂眸不语,侧耳听着外面动静,谢清风却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轻轻敲打着腿,似乎是在默默数息。
五息之后,星纪尚未返回,同时有几声嘈杂的兵刃锋鸣逼近车驾,长垣微一皱眉,眼神瞬间凝结如冰,不再犹豫,直接一掀车帘,轻功飞身而出。
谢清风经过和他这几日相处,已经大致了解了此人脾性——事事以自己舒服为最高准则,所以他此时自然知道长垣是嫌弃毛贼扰了自己清净,便不得不亲自出手去解决这“九流山贼”了。
想到这里,谢清风忽而起了好奇之心,他十分想看看这个在自己面前永远沉稳恭顺地如同绵羊一般的年长男子,动起武来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他便轻轻撩起一角车帘,眯了眯眼睛,凝神观战起来。
这一眼偷看不要紧,谢清风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那道杏白色的身影勾了几分魂去。
长垣一身宽袍,却丝毫不显累赘。未执武器,仅靠近了隔空一掌,那掌风便带得三四人纷纷而倒。他时不时穿梭于左右的树林之中,白色衣袍上下翻飞,武功路数正而不烈,轻而不浮,灵动而稳重,大气而洒脱,竟无半点烟火俗气。
没想到他打起架来这么帅。
长垣内功之深厚,除谷主外并无二人。动武之时气势不怒自威,雄浑而飘逸,比之谢清风前世电视剧里那些穿着戏服吊威亚的小鲜rou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帅。
谢清风看了不过一瞬,心跳竟而连着漏了好几拍。
几十个“九流山贼”被两人不过片刻便解决了。星纪和长垣同时回转,却并未立时上车,而是站在了车外几十尺处。谢清风微微困惑,不过神功大成,这点距离的偷听自然不在话下。只听得长垣十分严肃的声音训道:
“如何耽误了这许久?”
才五息而已,这就叫耽误的久了?这长垣,未免太严格了些吧。谢清风心里默默吐槽。
“大哥,主人不让伤他们性命,我用的武器你也知道,袖弩一出哪有活口,我只能与他们近身”
哦,原来如此。星纪长于机关,趁手武器是袖弩和暗器倒也不稀奇。让人家一个玩远程的群攻现在去贴身近战,这效率不低才怪了。
谢清风自己如此注解着。
长垣听罢却怒了:
“你的意思竟是主人的不是了?怎么主人宠你几日,越发没规矩起来!回去自己找天钺领罚去,该是多少你自己知道。”
“是大哥。”
怎么又是这句“回去找天钺领罚”
谢清风等长垣回来告罪之后,首先问的便是这个。
“天钺因着性子严苛,律人律己都严,且在训练时他是唯一一个从未触过条律的,故而老谷主点了他掌管刑堂。”
“那之前在客栈,你让劫火领了什么罚?”
长垣一五一十说了那日劫火所犯“冒犯主人”需要受的各项之刑,只听得谢清风眼角狠狠一抽,这些名目光听听就未免太过残酷。
“我并未动怒,星纪和劫火的罚就免了吧。”
长垣一怔,没想到那天劫火都说惹主人生气了,主人竟而依然如此仁慈,说免就免了。
“是。劫火应是有任务在身尚未回谷,属下这就传书给天钺,令他撤了劫火这条。”
“嗯。”
长垣一边招来信鸽,将主人之令传回,一边心里却暗自沉重起来。
主人轻描淡写便免了他二人之刑,却对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