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城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样,巍峨高耸的城墙,抵千军万马守护一方百姓,熙熙攘攘的街道,市井之气热闹可亲,什么都没变,要说变的,也许只有赵王府,红砖绿瓦的围墙外,多了许多守卫。
夏临渊观察了一阵,隐隐觉得蹊跷,心想赵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入夜,夏临渊寻着记忆拐到曾经赵淮翻墙的后门,身手灵活的避过守卫,利落的翻了进去。
一进去吓了一跳,因为这里和记忆里的也不一样了,院子里Jing心布置了假山凉亭,还有一洼小池塘,俨然变成了一个小花园。
夏临渊小心翼翼的猫着腰穿过树影往里走,余光看到凉亭里似乎有人,于是急忙躲到假山之后,静观其变。
那人独自坐在石桌前,悠悠的望着空气,一桌的酒菜似乎都没有动过,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
夏临渊轻轻抿唇,却止步不前,这时候来找赵淮,全因她无处可去了,可是见到了他,一时间又百感交集,她也没想到,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这时,赵淮缓缓起身,神情落寞,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轻声唤道,“来人,收下去。”
来福蹒跚小跑来到凉亭,见状不由满脸焦急,“小王爷,您是怎么了?自从昨晚回来后,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本王没事,拿下去吧。”赵淮挥了挥手,不愿多谈。
来福也算王府的老人了,自小照顾赵淮,自然心疼得紧,“小王爷,您这样,奴才怎么好和王妃交待?”
“别和我娘说!”提到王妃赵淮有些紧张,看着下人担心的面容,叹气道,“我只是近来胃口不好。”
来福只得命丫鬟端走食物,不死心的试探道,“小王爷,要不我叫厨房准备些清淡的米粥?”
赵淮还是摇头,“来福,我知道你有心,明日我胃口好了自然会吃,下去吧。”
“哎,是,小王爷!”
赵淮不吃饭?是因为她吗?夏临渊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见他,可是她还能去哪?那个男人骗了她,她也伤害了他,她现在真是无家可归了!
“咳咳”
“谁?!”
夏临渊低着头,缓缓从假山后转出。
“小哑巴?!”赵淮短促的惊叫一声后就停住了,没有上来迎她,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如石蜡雕像一般。
夏临渊抬起头,尴尬的揪了揪衣角,委屈的低声说道,“我没地方去了”
赵淮何曾见过她这个样子,情不自禁就心疼起来,也不管自己的悲伤难过了,几步来到她面前,“你可以住这里,或者你想去哪,我都可以给你安排。”
“这里你娘不会容得下我的”
赵淮顿住,他的母亲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反对心脏忽的一阵揪紧,侧过头不去看她,“你放心,我在城里还有几处别院,或者你不想呆在淮南城,我也可以”
“你真的是我哥哥吗?”夏临渊打断他,问出了他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
赵淮身子一抖,整个人僵住。
“对不起”如果是真的,那么王妃一定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当年对她下毒,若不是有人救了她,她恐怕真成了哑巴,现在想来,那个救她的人,也许是受老王爷的嘱托?
也是啊,老王爷在外边沾花惹草的私生女,怎么能不膈应堂堂正正的王妃呢?
“不是你的错小哑巴”赵淮艰涩的开口,他始终叫不出那个称呼,即便这样,依然心如刀绞。
夏临渊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我好饿啊,有没有吃的东西?”
刚刚撤下的食物又派上了用场,夏临渊大哧哧坐在赵淮的房间里,独享一桌美食,她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这么多,你陪我吃点?”
赵淮仍是没有胃口,刚想摇头,被她一把扯过来坐下,“来来来,我一个人吃多无聊。”
无奈他只能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又放下,然而少女夸张的狼吞虎咽,好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就这样,两人在莫名尴尬的气氛中用完了晚膳,或者可以称之为宵夜,接下来是就寝问题。
赵淮主动搬出备用的被褥,准备在卧榻上度过一晚,夏临渊有些不好意思,阻拦道,“我个子小,要不还是你睡床吧”
赵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卧榻足够宽敞,你睡床吧。”
看得真是难受,夏临渊无言以对的爬上了床榻,抱着被子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赵淮又何尝不是,僵硬的躺在卧榻上,挺尸一样仰望天花板,罪孽感和不甘心同时涌上心头,造化弄人啊!
恍惚间,夏临渊好像梦见了当年那个夜晚,闪耀着清晖的白衣男子抱着她,信誓旦旦的说她和赵王府再无瓜葛,可是,怎么能没有瓜葛呢?她的亲爹和亲哥哥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骗她
“师父”夏临渊眼眶发酸,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夏临渊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不要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