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顾渊后片刻不敢耽搁,忙去楼上调教室里跪了个端正。今天这事儿往小了说是他顾着看热闹误了本分,往大了说却是在外人面前没规矩,丢了齐霄的面子。月溪心中忐忑,老老实实地跪在空荡荡的单人沙发前反复回忆齐霄当时的神态语气,揣测着主人究竟是动没动怒。不知跪了多久,齐霄才慢悠悠地踱上了楼。听见齐霄的脚步声,月溪忙伏下身子转向门口,又跟着齐霄慢慢地转了回来。待齐霄坐到沙发上,月溪方跪直了身子,膝行两步挪到桌旁,斟了杯热热的茶奉到齐霄面前,垂着目光低声唤道:“主人。”齐霄扫他一眼,并不多话,接了茶撂在桌上:“老规矩。”月溪心里一沉——他听的出来,齐霄此刻纵算不得恼怒,心里也多半不怎么痛快。
月溪不敢迟疑,窸窣退回原处,分开腿屈膝半跪着,肩膀打的很开,浑身上下每一处不袒露在主人面前,是个极标准的受罚姿势:“奴隶今天一时走神,忘了及时给主人添茶,没能侍候好主人,失了本分,更在顾先生面前坏了规矩,丢了主人的脸”他小心地顿了顿,见齐霄并没开口斥责他的意思,忙又继续道:“奴隶这次犯了第四条规矩——除非主人要求,奴隶心神须时刻系于主人一身,随时注意主人需求以便服侍。主人,月溪知错了”月溪又顿了顿,见齐霄仍没任何表示,心里又怯了两分,快速地又过了遍自己说的话,确定但凡自己想到的错处都已经认了一遭了,方伏下身子去,态度越发乖顺:“主人,奴隶知错了您教导奴隶,让奴隶长长记性,下次奴隶便再不敢做这种坏规矩的事儿了。”齐霄闻言一笑,漫不经心地往沙发里一靠,语气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却厉害得很:“依你这么说,我不教导你,你便不长记性、下次还要做这坏规矩的事儿了?”
这话一出,月溪明显僵了一瞬,随即马上放松下来,直起身来对齐霄乖乖地一笑:“奴隶心里是知道错了的,只是这身子偏不听奴隶自己使唤,只肯听主人的。就好像奴隶把规矩记得牢牢的,今天这双眼睛还是不听话,只顾着看热闹去了。主人好好教训这身子一番,这身子便长了记性了。”“油嘴滑舌,”齐霄嗤笑一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枉费了你那股机灵劲儿。”月溪便笑得更甜:“奴隶机不机灵的都亏了主人调教,只是奴隶到底学的不好才显得油嘴滑舌的,求主人再教导教导奴隶吧。”齐霄动作一顿,抬手便将茶泼了月溪一身,冷声斥问:“你当我跟你说笑?像什么样子!”
齐霄已经许久不曾这么疾言厉色地训斥月溪了。事实上,齐霄自从收了这个小奴隶,对他倒是一年比一年越发怜惜了。月溪大约也感受得到,渐渐地也敢在齐霄的默许下做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或是剪了院子里的花回来插瓶放在厅里,或是偷偷留一两件齐霄不要了的衣服在齐霄不在的时候抱着睡觉,乃至于在焰情住的几年里他许多次拿了房里的伤药给相熟的挨了罚的奴隶送去虽说有时逾矩的过分了,齐霄也会罚他,但大多数时候月溪分寸把握的都很好,且不待主人责问便乖乖地认错,再说上几句伶俐话哄得齐霄消气——月溪没几次便在“如何面对生气或疑似生气的主人”这件事上得到了丰富的经验,几年下来竟真的逃了不少罚去,齐霄也不理会。只是月溪近些时日钻了牛角尖似的,说话竟越发轻浮谄媚起来。齐霄心里不喜欢的很,早打算着找机会好好收拾他一顿,月溪偏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
月溪本是个再聪明不过的,齐霄一声呵斥还没落到地上,他便已然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是抖机灵过了线,不仅不讨主人喜欢,反倒讨嫌了!主人明里暗里提点过他许多次,偏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还一直以为主人被他哄得高兴极了!他悔的不行,只是眼下齐霄显然动了真怒,小家伙吓得像只突然被拎着耳朵摁到砧板上的兔子,哪还敢再多话补救,只能不住地认错求罚。因着他叩在地上半分不敢乱动,那声音穿过毛绒绒的地毯,显得闷闷的。齐霄闭着眼睛听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奴隶带上了不甚明显的哭腔才冷笑着开了口:“我细想了想,你说的却也有些道理。我今天就照你讲的,先教训你这不听话的身子,再教训你这张学的不好的嘴。”他略停顿了一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竹鞭。”
见齐霄今日还依旧肯理会他,月溪小小地松了口气、谢了主人的恩赏,忙不迭地去请了柄水润光滑的竹制鞭子出来,高举过头顶,小心翼翼地道:“奴隶请主人教导。”齐霄接过鞭子掂了掂——颜色青翠、弹性极佳,显然是每日都Jing心养护过的,便知道月溪不曾躲懒,心下火气也退了些许:这小家伙嘴上哄着他就罢了,要是再连自己的命令都不去好好的做,那倒不如打死他算了!月溪不敢抬头,只知道齐霄反复掂量着那柄鞭子看了半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在此时被挑出来。好在齐霄并没多说什么,竹鞭的细尖很快便不轻不重地拍到在奴隶脸上:“许多日子没打过你了,可别把规矩忘了。”“奴隶不敢忘,”月溪语气显然老实了不少,紧绷着小脸丝毫不敢逾矩,“报数、不许哭叫、不许求饶,奴隶都记得牢牢的。”“记得就好。”竹鞭稳稳地向下游移,一直滑到奴隶的肚脐,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