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午饭过后,闵楼深感今日大大推进了原快乐计划,十分满意,抛下原三午睡去了。
午睡过后,悲剧开始了——闵楼发烧了。说来奇怪,他从小皮实得很,一向不大生病,偶尔感冒也从来不当回事,该吃该玩不耽误。哪知道这次竟然来势汹汹。大概是看他故意装病弱给原三搞事儿,生活帮他更加逼真。
可粥都煮完了!这会儿搞这么真实是不是有点晚?
闵楼嗓子又干又疼,大概意识到自己发烧了,蔫了吧唧地窝在床上,呼出的气息滚烫。发烧畏寒,他挣扎了两下,慢吞吞地把一整张双人床的大被子拢到自个儿身边,各个边角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通红的脸。
原三进卧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闵楼像一只煮过头的大虾在床上蜷成一团,见有人进来便虚弱地探出半截手掌:“几点了”
“怎么了?”原三敏锐地察觉到问题,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把被沿朝下一压,去摸闵楼的头。
从脸颊到额头,触手滚烫。闵楼大概觉得原三的手凉凉的很舒服,还主动往前蹭了蹭。原三摁住他,不让他乱动,手继续向下,朝被子底下光溜溜的身体上一探,皱起眉来:“烧这么厉害。”
“唔?”闵楼发出短促而疑惑的声音。旁人说话的声音向隔着水面传来,嗡嗡的。他察觉到那只凉凉的手抽走了,被子重新压上来,把他裹得密不透风。闵楼眯着眼,浑身没骨头似地发软,看见原三已经站起来向外走去。
这人又走了?闵楼半死不活地张着嘴呼吸声,谴责地目送原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但他Jing力实在有限,连谴责也谴责得不认真,只不记仇地暗骂原三一句无情无义,继续自顾自地生病去了。
片刻后,闵楼捂在嘴巴前的被子又被拉开了。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见原三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正顺着被子摸进来,碰了碰闵楼的耳朵。
闵楼:“?
“对,发烧了。”原三拿着耳温枪,连测了几次,看着显示的数字,沉声补充,“高烧。”
闵楼软趴趴地伸手,追着那只耳温枪要看:“高烧?不、不可能,我都好几年没发烧了。”
原三冲电话那头应了几句,一边收起电话一边把闵楼的胳膊捉住塞回被子里:“生病还这么不老实,不烧你烧谁?”
原三挂了电话,不作声地在床边站了会儿,低头看着闵楼,不知道在想什么。闵楼烧得糊里糊涂,说话开始不过脑子,就像嘴巴和大脑被病毒隔离开似的,很欠揍地问:“我发烧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办?”
原三:“嗓子哑成这样,不准说话了。”
说完,原三转身去倒水。这下好了,原三真实地照顾起病人来,闵楼早先的无理要求圆满达成,半点不掺水。
下午四点,被老板抛下的戴茹梦忙得晕头转向,还得抽空联系家庭医生。自从闵楼出现,她的工作量总时不时猛增,职业生涯跌宕起伏,十分折寿。
家庭医生抵达的时候,正撞见原三坐在床头换一条shi毛巾。这个胖墩墩的中年男人为原三工作多年,熟悉其作风,顿时被吓了一跳,不知生病的是个什么人物。
原三听见动静回头,向医生微一颔首,起身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四十多度了。”
“哟,烧这么厉害?”医生这才回过神,连忙扶了扶眼镜,凑上前来,从随身的小箱子里拿出温度计,“来,再量一下。”
量来量去温度只高不低,惨还是闵楼惨。医生多少知道原三的癖好,瞧着这小子长相,对其身份揣测了个一二三。
没想到,这男孩子看着不Jing明,倒很有能耐,这就哄得三爷给敷毛巾了。
医生一边拿着舌压板给闵楼看扁桃体,一边隐晦地问:“是不是哪儿不小心弄伤了?伤口感染就容易发烧,这个得让我看看伤才行。”
“没有。”闵楼咬着雪糕棒似的木片,头晕眼花地摇头,“感冒。”
“年轻人别仗着底子好,有的伤不好好治后患无穷,可不能掉以轻心。”医生抽回压舌板,不赞同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大小伙子一个,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医生什么地方没看过。”
闵楼仰着一张chao红而茫然的脸:“啊?”
“是感冒。”原三适时开口,“昨晚又出汗又淋雨,着凉了吧。”
“哟,真不是受伤。”着个凉就能让三爷陪着养病看医生,太有能耐了。医生的语气里一不小心就带上了真实的感慨,觉察不妥,忙咳嗽两声掩饰道,“来,我再看看。”
折腾了一阵,感冒说到底也只能自个儿养着。医生给喂了退烧药吃,闵楼喝完水舒服一点儿,倒回去正要晕菜,余光瞥见医生又拿出一套似曾相识的东西。
“采个血,我拿回去化验一下。”医生严谨认真地说,“有什么问题我再来。”
闵楼手忙脚乱地裹好被子,瓮声瓮气地说:“不不不用了,不抽血。”
“没事,只抽一点。你看,就这两小管。”
医生亮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