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在黑黢黢的房间中唯一的亮光便是来自床上蓝光透视屏简易电脑,幽幽蓝光照射在它面前那面带疲倦眼皮不断打架的男人脸上,乍一看像是某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的鬼魂。
男人突然打了个激灵,Jing神抖擞地看着屏幕,他的双手在那个为了激发灵感而特意配置的古早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字——
“宝贝你真棒噢天”男人边说边狠顶着,而他身下的男人则跟着他的律动一起摇摆
“神他妈一起摇摆,这是要在旁边放歌了?”男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把那些话全部删除,见页面再次变得空白后,男人突然感觉自己的眼角有点shi润。
他,谢璜闻,一个底层黄文写手,在拼死拼活挣扎了四年后,还是没有一个配得上他名字的名气。
有些时候,谢璜闻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去了一个太牛逼的名字,导致他反而没法努力往上爬,就像那些老人一直说的那样,什么一个人要压的住自己的名字,像龙,尧,这种字可都是没法瞎取的,指不定就被反压了。谢璜闻大概就是典型的例子,取了个黄文大佬的名字,却压不住黄文大佬的命,要是他叫什么谢三王四,说不定现在就是百万粉的巨巨了。
谢璜闻叹了口气,想了这么多,这些也只不过是他的自我安慰而已,说到底其实还是他不够努力,没好好提升自己的文笔水平,先别说什么伏笔啊隐喻啊这种高端Cao作,他连最普通的比喻句都写得像小学生。
——他的脸像苹果一样红。
——他的身材像运动员那么好。
——他的鸡
总之,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烂。
更别说那些小受小攻在为爱鼓掌时该有的sao话,每当要写这种对话的时候,谢璜闻都是一个头两个大,写个什么生殖器官的专业名称啊俚语啊他都不觉什么,反正他也有。但是那些什么“Cao我Cao我的小xue,大鸡鸡弄得我要飞了”这类的话,谢璜闻是一百万个写不出,也不能说是害羞吧,就觉得像是训练有素的某男优,戳哪儿就蹦啥话,明明白白反应迅速热情,说白了就是假。
真要来哪会那么多你好我好,基本就只顾着喘了,屁话不多半句,先爽再说,谢璜闻虽然没为爱鼓掌的经验,但就自己手工制作的感觉来看,一般真舒服的时候啥话就都说不出了,顶多来几句脱口而出的脏话。
但是这都是现实啊,放小说上谁爱看那些没啥屁话闷头苦干,一对好好的小情侣弄得像他妈约一样的?谢璜闻自己都看不下去。
所以谢璜闻陷入这个恶性循环中永无脱身之日,写出来的东西也是一个比一个玛丽苏,一个比一个傻逼。
激烈的rou体碰撞能被他写得就像是一个三秒男配了个高配某男优。
小攻去了,小受还能你棒我棒你爽我爽哪哪都要上天。
谢璜闻也请教过一些同样喜欢写黄文的人,但他们都说这个没法教,只能多看,看动作片,看小说,多学,学姿势,学描写,多练,练文笔,练词汇。
有些时候谢璜闻也觉得可能是自己缺少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人家能把两个字能说完的事写到进百来字,他却只能干巴巴地——去了。
紧接着就是你去我也去,我不去你也别想去,我们必须一起去。
看着那些句子,谢璜闻尴尬地像撞墙。
或许是老天看他太悲惨了,又或许是他真诚的写黄文的决心感动了上苍。
就在某个下午,他无聊开始逛他所在的文学网站时,他突然看到了一则广告!
谢璜闻先是一目十行,紧接着瞪大眼睛开始一个一个字仔仔细细看过去——
还在为写不出激烈却优美的鼓掌而苦恼?还在为千篇一律思维定式而纠结?还在为自己无法抛开羞耻心写下那些词语句子而无奈?现在,你拥有了一个解决以上且更多烦恼的机会,点击报名,立马参加大师授课写作进修班,三个月让你脱胎换骨。成为大佬不是梦!
谢璜闻猛地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他仰头爆了声粗,随后飞快坐回位子上,颤抖着点开了那个链接。
他查看了很多信息,这个进修班确实是真实可信的,而且授课地点就在他所在地的城市里的某一所大学内部!
唯一有点尴尬的是,这个进修班是全封闭制的,三个月不能出去这件事让谢璜闻多多少少产生了一点迟疑,然而这份迟疑很快就被击碎得一干二净。
因为他在报名页面上看到了这次进修班的授课老师之一——粉粉黄,那是他最最最喜欢的一个作者,不仅名气大写得好,最主要脾气很好,并且从来不会生事。
谢璜闻一看到粉粉黄,刚才那些什么七七八八的迟疑全都甩了一干二净,他欣喜若狂地填了报名表,获得电子认证后眼睛都不眨一下,迅速付了万把块的学费。
谢璜闻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他仰头大笑。
他要见到粉粉黄了!
他要脱胎换骨了!
他要成为大佬了!
他要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