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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华都市的中央街道里,“”看起来只是一栋毫不起眼的私人会所,只有通过重重考验真正踏入门槛之后,才能知道这是怎样的一处销金窟。
有漂亮的男孩儿女孩儿作为商品奴隶被挂牌贩卖,也有衣冠楚楚的上位者心甘情愿褪下华服,来隐姓埋名地体验“奴隶生活”;有不惜重金购奴回家或是放浪形骸只求春宵一度的主人,也有的调教师明码标价为客人提供妥帖的服务。
由于客人们身份特殊,往往白天都有“正事”要忙,只能夜里前来寻欢放纵,“”的热闹程度堪称“昼夜颠倒”——夜幕掩映、华灯初上时,台上便有或美艳或清秀的奴隶演些节目,美酒美人数不胜数;等到情chao退却,客人们便纷纷回归到正统的生活中,奴隶们也开始新的课程,这地方便真如其名了。
“——”
“嘘——”
蓝玉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被妥帖地安置在老板专属的屋子里,好歹不是还呆在和阿烟滚了一夜的台上。
阿烟他人呢?按照平时的习惯,大概醒来后就能看到他规规矩矩跪在床头奉茶奉粥,这会儿居然不见人影。
蓝玉穿着睡裙,随手撩撩头发,光着脚绕过床前那面巨大的墨玉屏风,来到前厅寻找阿烟的踪迹——“阿烟?路屿烟?小贱奴?大宝贝?”
俱无人应声。
蓝玉逐渐失去耐心,但又想他可能这会儿正在厨房取餐,这借口合情合理,她才勉强压下那点劳累过度后的起床气。
正自斟了一杯茶来喝的时候,有人来敲她的房门,她只以为是阿烟回来,便随口应道:“敲什么门,进来。”
却是苏蒙。
他迎着蓝玉讶异的目光走上前来,口气十分焦急:“老板,烟哥他、他跑了!”
大约这样的话蓝玉从未曾想到过,此刻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苏蒙急道:“烟他叛逃了!一大早推说您有吩咐离开了,结果就再也不见人影,我回家里去问过,所有人都没见过他。您要是有事要他办,他怎么会一个人都不带?后来又去查了记录,刚刚来人汇报,说他已经出境了!”
蓝玉脸色一沉,站在窗边给阿烟拨了个电话。
自然是打不通的。
她心念一动,去找自己从小随身可做信物用的那块价值连城的红翡,果然也不见了。
蓝玉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苏蒙尤有话说,却被她打断:“好了,他要是真的跑了,我亲自收拾,你先下去吧。”
苏蒙几不可察地咬了咬牙,转身退下了。
室内复归于沉寂,蓝玉半盏残茶入口,却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过去的十余年里,她都没将阿烟与“叛逃”这个词联系在一起过。
阿烟父母双亡,十岁跟了她,从此一步也没离开过。小时候尚在磨合期,阿烟也曾因为他那倔性子挨过自己不少磋磨,但都没真的放在心上记恨,反倒感念她在外人面前的回护更多一点。
相处日久,默契和信任让阿烟产生了一些大胆的情愫,这些她一直知道,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阿烟一往情深,蓝玉却无法很好地理解这种感情,更无法给他梦寐以求的两心相许。蓝先生与夫人之间的爱情固然完美,但过早夭折,从此蓝玉印象中的爱,就是蓝先生这个未亡人在孤寂的生命里无尽的思念和痛苦,想想就头痛得令人想逃避。
蓝玉以为,她和阿烟会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一辈子,白天他是自己最信任得力的属下,夜晚他是自己最放浪爱哭的小奴隶。阿烟深情坚韧不会离开,而她身边即使有些莺莺燕燕,也不会有任何人能越过阿烟去。
事实真如苏蒙所言吗?
阿烟,他怎么会离开自己呢?
幼年时第一次相遇,他用倔强的性格换回一条命,在父亲和众多手下的注视下亲吻自己的鞋尖,郑重地发誓,说要效忠主人。
少年时自己骨子里的恶劣属性慢慢觉醒,他理所当然成为最好摆弄的娃娃,情欲上尚如同一张白纸的阿烟,听到种种羞辱也只是扭过头去,面上冷漠不改,其实耳尖都已发红。
到了如今,如刀锋一般锋利冷硬的阿烟终于肯卸下心防,在她面前做个脆弱爱哭的醋缸,又急又恼地对她说:“不上我你要上谁?”
阿烟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莫不浮现在蓝玉眼前,蓝玉叹了口气,打开电脑去查他定位。
微小的颗粒就镶嵌在阿烟的ru环里,本来是为了防他平日里任务凶险出事,谁知竟在此刻派上用场。
蓝玉也不知道自己抱着多么渺茫的希望在做这件事——阿烟若是真的跑了,ru环必然是不肯再戴的。然而屏幕上的红点如常移动,星星点点地闪烁着,ru环正服帖地戴在阿烟身上。
蓝玉心里的石头尚未落地,便又注意到阿烟正身处何方。
北美?
他瞒着自己跑去北美做什么?
单枪匹马远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