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嫡女回京,自然在京城引起了不少动静。
云凉月生母在生前的闺中好友,福寿长公主听说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举办了梅花宴庆祝她回京,并遣人来邀她。
长辈相邀,云凉月推迟不得,只好在回京不过三日就得出门。
镇南王本要与她同行,却被突如其来的事务绊住了。
他皱着眉,忽地拉过她的手。素来不喜多言的镇南王,花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嘱咐他的女儿。不外乎是将那些要参见宴席的小年轻贬低一番,说她年纪还小,成亲之事不可着急。那些刻意与她亲近的,都是些攀龙附凤之辈,让她不必理会。
云时夷手掌宽大,不消费力就能将她的手完全拢在掌心。刚开始他还只是简简单单地握住,但渐渐的,他似乎有些忍耐不住。
他微微低头,只觉得被他握在掌心的素手可怜可爱,只是指尖几近透明的颜色让他很是心疼。
镇南王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指尖若有若无地扫过手心,指腹轻轻按压着手腕上的脉络,隐隐有向上的趋势。
云凉月受不了肌肤上的触感,抽出了手:“我记下了,父王不必担心。”
云时夷眼眸微暗。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但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她眉眼之间看出什么来,也就无从得知到底是偶然还是因为她不喜而选择抽离。
堂堂镇南王,连皇帝都要卖三分薄面的人,何曾像现在这样专注地去揣摩一个人的想法?他想要的女人,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开口,自然会有懂事的人寻来送到他床上。
他也并不在乎纲常lun理,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不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哪怕他现在,过去,无时无刻不想的是将月月压在床上,如何疯狂地向她索取,向她吐露爱意,希望她像菟丝子一样紧紧攀附着他,但只要联想到她可能的厌恶和惧怕,他就不得不冷静下来。
云凉月目送镇南王下了马车,帘子落下,完全阻碍视线后,挺直的背脊骤然一松。
她用袖子捂住嘴,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
云棠爬上车,默默递给她一块手帕。
云凉月幽幽叹气:“这地方没法呆了,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灵觉寺呢?”
云棠认真想了一会儿,无情地戳破了她的美梦:“依属下看,难。”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刀:“我感觉王爷看小姐您的眼神,就快把您生吞活剥了。”
云凉月心情恹恹。
再一想镇南王刚才跟她说的话,联想到待会儿再梅花宴上可能出现的场面,更觉头疼。
她倒是真的希望那些人就像镇南王说的那样,是奔着她身后的荣华富贵来的。
云依依也听说了福寿长公主宴请宜宁郡主的事,但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
镇南王虽收她作为义女,但从来不上心。王府中也没有主事的主母或者老夫人能带她出去见见世面,是以入府两年,她参加宴会的次数寥寥无几。
所以在听到宜宁郡主身边的侍女说,宜宁郡主请她一同前往梅花宴时,她是惶恐大于惊讶。
她下意识地想要拒绝。然而她的丫鬟,被她从街上救回来的女孩溶溶,听到这个却非常高兴。她撺掇着云依依答应下来,等那位侍女走后,又像只小蜜蜂一样忙前忙后,为她挑选最好看的衣服首饰。
溶溶不知道她和镇南王的事,她每次被镇南王的人带走时,都没有带上她。而王府的人,都训练有素,绝不会将主子的事情随意透露,是以溶溶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她被云依依救下,只想着如何报恩。她想的很简单,见自家小姐被关在府里闷闷不乐,现在有出门的机会,那肯定是要把握的呀。
间隙她想到了那位刚回来的宜宁郡主。她觉得那位宜宁郡主可能是天上下来的仙女,人美心善。以前王府可不会记得冬日要给她们院里送银炭,也不会时不时地给她们送点心水果。她家小姐就是想吃,也不敢自己去说,只能攒点钱,偷偷摸摸地出去买些回来解馋。
马车停在公主府外,云依依下了马车,却不敢与云凉月同行。那位郡主见此,也不勉强,对着公主府上的侍女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先行前往宴会所在地。
云依依莫名地松了口气。
等她到时,宴会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云依依一眼看过去,先是看到了云凉月,随后又看到了正在与她说话的男子。
说是男子有失妥当,因着他年纪尚小,面容犹残留着少年人的青涩,眉眼弯弯,笑起来隐约可以见到两颗小虎牙。但即使如此,也能从他Jing致的眉眼间看出未来的风采,等他长大,未尝不会满楼红袖招。
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同样会吸引一些人的目光,那些若有若无放在他身上的视线足以见得这一点。但他自己却毫不在乎,满心满眼只看得见眼前的姑娘:“表姐!我可算见得你啦!”
“其实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想来见你,但是被舅舅挡在门外了。”少年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