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听完又喝了一杯,还真如嘉贵妃所言,苦中带涩,当下戾气发作,唤了常公公:“给朕去查,这家宴到底是怎么办的,还有这样的酒是怎么呈上来的!”
嘉贵妃急忙安抚他:“圣上莫气,底下人手脚不干净,以权谋私是常有的事,把人查出来处置了就好,别为了这些小事气坏自己的身体。”
上座离得远,底下众人都不知道建安帝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嘉贵妃靠在建安帝身上,都以为两人恩爱着呢。
可建安帝戾气又加重了几分,Yin恻恻问:“常有的事?”
嘉贵妃假装建安帝只是寻常问,继续抚着他的后背,“是啊,我殿中历来每季十匹云锦,十匹蜀锦,可今年春天不仅数量不够,送来的云锦和蜀锦都是以次充好的残次品,臣妾想着原来的衣裳也是够的,制多了也穿不完……”
“此有此理!”建安帝愤怒拍桌,底下人皆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常喜,查!”
嘉贵妃忙请罪:“圣上,是臣妾失言了。”
“不怪你,是这些人胆子太大了。”
“今夜娘娘又未来,许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未必是圣上想的那样,孩子们都看着呢,我们晚些再查?”
建安帝向底下看出,果然众人都停了下来,直望着这边,遂换了神色,笑道:“都愣着干什么,今日贵妃生日,你们就这样干坐着?”
一时歌舞重新响起,皇子嫔妃们纷纷送礼庆贺,轮到乐妤时,两人齐齐上前,“长安、策诩祝嘉贵妃南山寿无穷、鸿福与天齐。”
嘉贵妃高兴冲乐妤招了招手,“长安来,到本宫跟前来。”
乐妤有些为难,侧头看了一眼宋景,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才抬步而上。
路过姜婉儿时,见她笑得开心,眼里有不明意味,乐妤没有时间思索。
她第一次离建安帝如此近,不过两步远,站在主座前略显局促。
屈身行礼:“长安见过圣上、贵妃。”
“什么圣上,这是你父皇。”嘉贵妃嗔道。
乐妤又乖巧福了福:“见过父皇。”
再亲昵的称谓与她而言都只是一个称谓,如果说年少时的乐妤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尚有留恋,那现在是一丝不剩了。
甚至他身边的嘉贵妃都比他要亲切些。
乐妤抬眼看向建安帝,只见他点了点头,让她起身。
嘉贵妃拉着她坐着身侧说话,“许久不见,长安可好?策诩可有欺负你?”
“长安都好,驸马待长安也是极好的。”
“那便好,早先时候唤过你进宫陪陪本宫,可策诩说你身子不好,现在可大好了?”
这事乐妤并不知晓,心下暗叹,原是他帮自己拒了?
“是,现已无大碍。”
“好,既然来了,那便好好玩,底下都是兄弟姐妹,多说说话,啊?”
“是,乐妤知晓。”
可就在乐妤刚要退下时,旁边建安帝刚刚举起的酒杯“啪”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随后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嘉贵妃连忙给他顺气,着急说:“圣上,圣上。”
又用了帕子想接住污秽物,可随着建安帝重重一声咳嗽,帕子瞬间染红,建安帝随之倒了下去。
“太医!太医!”慌乱中不知谁喊了声。
底下皇子贵妃纷纷上前,将乐妤挤出了人群外。
宋景也走了过来,乐妤怔怔问:“这是怎么了?”
“别担心,无事。”
乐妤见他一脸冷静,跟着放下心来。
她倒不是担心建安帝出不出事,只是建安帝这个时候倒了,自己又正好在跟前,要是有人栽赃那简直易如反掌。
太医很快来了,拨开拥成一堆的人群。
许是有了经验,太医一来就给建安帝用了药,建安帝渐渐转醒。
“圣上,您可吓死臣妾了。”嘉贵妃脸上泪光闪闪,不似作假,又问太医:“陈太医,圣上这到底是什么病症?怎么突然就发作了呢?”
陈太医当即检查了一番桌上的酒水和菜肴,拿起建安帝刚刚喝过的杯子嗅了嗅,又分别夹了眼前的几道菜肴一一看过。
检查最后一道菜时脸色大变,当即跪在建安帝面前:“圣上,可是食用了这道鲜笋腊rou?”
“是是是,圣上还说味道不错,连尝了几口。”嘉贵妃急忙答复。
“先前微臣便说过,圣上吐血之症多与胃疾有关,应当食些舒缓之物,而此道鲜笋腊rou恰与之相对,才引得圣上胃伤吐血。”
嘉贵妃脸上顿时慌了,这家宴是为了她举办的,可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多少与她脱不了干系。
乐妤有些看不懂了,嘉贵妃入宫多年,当不会发生这样的错误。
三皇子已经在一旁发作:“到底是何人,居然胆敢在宫中以此手段来害父皇,当诛九族!”
三皇子意有所指,六皇子也不甘示弱,直接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