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皇上让你多歇息一会。”
楚暮正在整理外袍,听见“皇上”这两个字后恨意顿时在眼底翻涌起来,他长吁一口气,压下胸口愤懑之气,挥了挥手,“我起身去外面走一会。”
几名侍奉的宫女垂首,脸上皆露出为难的神情:“皇上说让你呆在”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会好好待在他寝宫里的。”
“是。”
宫女们弯腰行了个礼,一一的退了出去,楚暮支着下颚往门口瞥了一眼,数十名穿着御林军衣服的侍卫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目不斜视的望着正前方。
他这个弟弟,就这么怕他将假圣旨的事情说出去吗?
他昨日分明同楚臻说开了,放他跟千影走,他此生绝不再踏入皇城一步,废去二皇子身份贬为平民,那道圣旨的事他会烂在肚子里。
楚暮压了压额角,走到窗前,大雪在昨夜里就已经停了,他小心翼翼的从窗口翻了出去,积雪已漫过他的脚背。
雪很深,踩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窸窣声,楚暮运用轻功从后面绕了出去。
肺腑处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疼,楚暮眉头紧蹙,险些直接跪在雪里,他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住唇小声的咳嗽起来。
鲜红刺眼的血从指缝间溢出,再缓缓滴落在洁白如玉的雪里,宛如一朵朵开的娇艳的梅花。
楚暮扶着墙壁的五指微微屈起,他忍着钻心的痛楚从怀里掏出帕子,擦干净了唇角的血,又仔仔细细的把手上的红色拭去。
楚暮抓了一把雪,等他在手心融化成水,再用帕子擦干,他低下头嗅了嗅,确定没有半点血腥味才迈出了脚。
千影的住处在皇宫的西门那里,楚暮走了许久才到门前,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仰起头望着紧闭的大门,这几个月与千影一同度过的日子渐渐浮现在眼前,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起。
他伸出手,指尖在碰到门的时候又收了回去,反反复复几次。
“吱呀!”
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与满院白色极其不相衬的红色映进楚暮的眼眸里,他愣愣的看着眼前人,细长的睫毛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千影”
“进来。”
千影扔下一句话,转身往屋内走。
楚暮走进院内关上门,踩着雪上属于千影的脚印,跟在千影的身后。
这一幕像极了他们在真元观的时候,每次千影总能察觉到站在外面犹豫不定的楚暮,替他开了门又从来不回头看他。
在真元观的几年是楚暮这二十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候,没有皇宫里的尔虞我诈,身边的人也不会筹划Yin谋诡计,还有还有他的千影
青灯古佛前,万盏酥油灯。
一身红袈裟的空尘大师坐在蒲团上,右手转着佛珠,左手五指并拢放在下颌前。
一簇簇火光跳动,楚暮在他的身旁跪下,听着他心无旁骛的诵着经。
楚暮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唤了声:“千影。”
空尘大师心境没有半分动摇,依然朗诵着佛经。
楚暮轻轻的点了点他的眉心,指尖沿着高挺的鼻梁缓缓下滑,捏了下鼻子,在要碰到那薄薄的朱唇时,手忽然被人捏住了。
空尘大叔训诫着:“胡闹!”
楚暮挣开他的手,乘机扣在一起,他望着那双映着微小火焰的深沉黑眸,轻轻启唇:“你已为我还俗,这些事情怎做不得?”
他作势要去解空尘大叔的袈裟,又被对方拿着佛珠的那只手抓住了,楚暮一时重心不稳,摔进了空尘大师的怀里。
空尘大师回道:“贫僧只是答应了你而已。”
从楚暮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微红的耳根,以及眼尾下方那颗禁欲十足的黑色小痣,在无数盏灯前显得格外诱人。
楚暮特别喜欢逗弄这样的空尘大师,他忍着笑继续道:“破戒第一次还怕第二次?”
空尘大师垂眸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千影,你且低下头。”
空尘大师垂首,楚暮的手揽住他的后颈,往下一压,他猝不及防,唇珠与唇珠相碰,他胸口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了一下,软绵绵的,却可以叫他深陷不已。
温热柔软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像两条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的蛇,哪一方都不愿先退出,手上的佛珠落到楚暮白色的衣袍上,空尘大师的手环住了楚暮的腰
“二皇子,茶要凉了。”
冷静又疏离的声音将楚暮拉回了现实,从茶杯里冉冉升起白雾让他与千影的距离隔了一层又一层。
他落寞的垂下头:“你不用这么称呼我的。”
楚暮的记忆停留在千影进御书房的那一刻,他甚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千影突然就对他这般的疏离,更不明白他们之间的那层隔阂是从什么地方生长出来的。
楚暮捧着茶杯轻抿一口,身体里的寒冷被驱散了不少。
“二皇子身份尊贵”
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