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他动了动,才发觉双手被捆着。沈善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此时,他正处于一片废墟,四周没有人烟,偶尔能听到天上飞鸟发出的声音,总归还是静得骇人。
他舒了口气,明明才刚睡醒,可仍觉得疲惫不堪。大概是因为做了梦的缘故,醒来的瞬间,还是觉得很累。沈善靠在了身后的石头上,不平滑的石块靠着有些硌人,他倒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而后,他便抬起了头,看着露出微光的天空。
这一两天,他觉得过得很漫长,被事情压得喘不过气,Jing神上的疲惫比起身体上的疲惫难排解,也无处去排解。沈善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他甚至想过反抗如果这么累人的话,还不如回去,日复日,年复年,每一天都重复着一样的事,什么也不用多去考虑,休假也好,工资也好,吃饭也好,不管什么都有人给他安排得满满的,他也只需要按照别人的指示生活着。
但已经经历了幸福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回去受苦。
他也只是想要选择轻松生活的人。
就在沈善想得出神的时候,他没注意到有一个人正在靠近,那人赤脚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慢慢靠近他。知月的长裙在地上拖着,她此时身上还披着一件白袍,与当初沈善在幽林时穿的白袍无异。
“在想什么?”
听到声音的沈善睁开了眼睛,他往身后看去,那个将自己绑了过来的女人此时正面带微笑,看起来并没有恶意,甚至有些温柔。可沈善不明白,即使她对自己完全没有恶意,那将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想把我带回幽林吗?”沈善问道。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蠢,既然她穿着幽林的衣服,怎么想,目的也都该跟长老们一样。然而,下一秒他却意识到了不对劲,沈善突然睁大了眼睛,然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女人穿着的衣服,只有幽林的灵才能拥有。那么,她的身份也就明朗了。
“不对。。。。。。”沈善有些惊讶地说道:“你就是另一个灵!”
知月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失去,她眼神之中流露出了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悲伤之情。知月苦笑着走到沈善跟前,蹲了下去,与他平视,接着,她又抬起手摸着沈善的头。
知月摇了摇头,她说:“没有另一个灵,只有你一个,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以前是,现在是,往后也会是。”
“那你。。。。。。”
沈善疑惑地回看着女人,他刚想开口,女人便将双眼闭起,她把额头抵在了沈善的额头上,后者未缓过来她这是何意,下一刻,却感觉到大量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那些画面,是幽林内,有幽林外,是过去,也有现在。一幕一幕不属于沈善的记忆就这样强行进入了他的脑子里。
沈善将眼睁得很大,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般,除此之外,是震惊。
沈善在脑海里看到了这个女人,跟现在一样的脸孔,只是多了几分端庄,少了几分生气,她似傀儡般坐在神台上,做了沈善再熟悉不过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曾经也守护着自己的故乡,活在幽林的“牢笼”里。
画面里,女人经历了很多自己乃至所有灵都未经历过的事情,她变了个人似的,可女人依然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她完成着幽林赋予的使命,也孕育了自己的继承人,接下来,她该等待继承人长大,然后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整个幽林。
然而事情却没有那么顺利,女人在生下自己的孩子后,便逃离了幽林。
那个孩子呢?他在半途中被长老抢了回去,被培养成了新的傀儡。
仿佛一个轮回,又像是在为自己的母亲偿还着债务。
知月松开了沈善,她将沈善的模样收入眼底,温柔地看着这个孩子,而后,她用手摸着沈善的脸颊,细细地描摹着他的轮廓,像是要将错过的多少年都一次性补回来。
“你是。。。。。。”
沈善不可置信地看着知月,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里满是惊讶。沈善觉得自己应该掐自己一下,怕是自己还没睡醒。
这几天,对沈善而言,实在是太挑战心脏了。
“我从前呢,是你的母亲,现在呢,如果你愿意,我还是你的母亲。”
“可是。。。。。。”沈善急忙摇着头,他将眉心拧起,又道:“你是我妈妈,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现在又把我打晕?还有还有。。。。。。”沈善看起来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终,也只补充了一句:“为什么要打伤老板?”
“我会告诉你的,不过不是现在,是等会儿,为什么打伤姓林的,那是个秘密,我不想告诉你。”知月轻笑着,她又摸着沈善的脑袋,那动作很轻,很慢,每一下都要细细回味,就像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样。
听了知月的话,沈善也便静了下来,他垂下了脑袋,让知月的动作更为方便。方才进入他脑子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想不透也理不清,或许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去理解。
“你有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