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几人就被一般强大的吸力拖了进去,完全没有经验的欧阳北北和唐简鹤惊得惨叫出来,下一刻,那吸力渐渐减弱,两人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仔细一看,身处的位置已经变了。
“怎么回事?”欧阳北北茫然地左右打量,随后,像是愣住了般,只见他指着一处,林骨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就见知月将额头抵在沈善额头处。看着沈善极度痛苦的表情,欧阳北北连忙冲了过去,却被一道屏障挡在了外头,怎么也进不去。
欧阳北北摸着屏障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地,仍是找不到进入的办法。
林骨皱着眉,叹了口气。他下意识地摸着被知月打伤的脸。他比谁都明白,原先的那场戏是演给沈善看的,只有那样,沈善才不会怪自己答应了这样的条件。
那便是知月对林骨的要求。
那一夜,知月用长鞭将林骨捆了起来,押到了跟前,知月说,她能用灵力为沈善重塑一个身体,也需要有一个为沈善牺牲的血亲。
林骨挑着眉,他知道沈善一定不会答应,所以他也不打算告诉沈善。
“如果我这么帮你骗着他,阿善会讨厌我的。”林骨笑着说道:“但是如果你是强行把人掳走,那我就没办法了。”
“你这小子心眼怎么这么多。”知月略带着嫌弃说道。
林骨摇了摇头,说谁让他需要保护的人个个都那么麻烦。
而今,知月用自己的骨、rou、血为代价,再次给予了沈善新的身体。沈善却不知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痛得不行,被强行剥离灵魂的痛苦他体会过一次了,这种感觉太深刻了,也让他不愿意再回忆。
渐渐的,习惯了疼痛的沈善多少能思考,他的内心似乎也明朗起来,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不断往下掉,是rou体的疼痛,也是心里的疼痛。
等到剥离感逐渐减弱,沈善已经快痛晕过去,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晕过去,他勉强自己睁开眼睛,那名之为“母亲”的女人冲他淡淡一笑。
沈善能感受到有风吹过,它吹起了沙飞到了沈善的眼睛里,也将知月残余的魂魄吹散,似化为点点星光,往很高的地方飞去了。
地上,只余知月那件白袍,和她那袭长裙。
沈善无力地痛哭着,他将双手握成了拳头,但很快便松开了,哭声也逐渐小了。
等欧阳北北感觉到挡住自己的屏障消失了,林骨也已经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欧阳北北回头看了他一眼,骂道:“你是乌gui吗走这么慢!”
林骨没有回应,只是径直走到沈善跟着,他蹲了下去,低头看着地上的人。
欧阳北北跑了过来,看着林骨将人抱了起来,他瞬间发出了惊呼。而后,他指着林骨怀里的人,支支吾吾半天,一直到林骨带人离开,他才把话说出来。
“他抱着的是谁啊?”
站在欧阳北北跟前的杨随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扭头离开。
“喂,这。。。。。。”欧阳北北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只是挠了挠头,他转过身,看着放在地上的衣袍,他盯着半天,最后,他还是弯下腰将衣服捡了起来。欧阳北北回身看着远去的几人,又看着手上的衣服,总觉得这应该是重要的东西。
充满药水味的病房里,四片白茫茫,医房里的窗打开着,时有风吹了进来,将窗帘撩起。站在窗边的人双眼看向了远方,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读不懂他在想什么。
楼下,时不时传来汽车的声音,他低下头看着,只是车来车往,穿着白色衣服打扮一致的护士进进出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愁眉苦脸。
医院,总归不是让人感受到快乐的地方。即使是看着有人在这里出生,也不能为这常送人走的地方带着更多的快乐气息。
林骨回过身,将双手插在衣兜里往床边走去。低头看着仍在昏睡的人。
一天过去了,床上的青年仍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林骨深吸了口气,夹杂着药水气息的空气瞬间进入了他的鼻腔,他甚至能感受到苦涩,于是,他微微皱着眉,又伸着揉着拧在一块的眉心。
林骨拉了把椅子坐下,病房里很安静,睡着的人也很安静。这氛围林骨倒是不讨厌,或者这是林骨唯一能看到的优点。他想,在这种环境里,也许他的脑子会更清楚,他能冷静地去思考更多的事情。
比如知月的牺牲,比如沈善的脱胎换骨,比如他的所做所为,又比如高天生所谓的周全。
林骨伸手摸着病床上那人的额头,将落在他额前的碎发撩到一侧。他的头发长长了不少,与那年初遇一般。大概是幽林的人并不太理发的原因,沈善当年便蓄着头很长的发,被白色的帽子掩住了。再后来,逃出了幽林的大个子沈善也带着头很长的头发,然后被林骨带到理发店,无情的剪掉。
现在的他,又是一头长发。
林骨轻轻抓了一小把头发在手里,眉眼中满是笑意。竟是连自己也没察觉。似乎是想什么想得入迷了,林骨这个动作保持了半天,一直等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