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友人,“你不懂。”
“是,疯子的想法,我哪能懂。”
“主人,”萦云小声道,“你是不是……”
燕惊山打断他,“从今往后,别叫我主人。你可以直呼我的名讳,或是喊我……哥哥。”
友人在一旁唏嘘道:“这哪是哥哥,是情哥哥吧。”
燕惊山低垂着眼笑,他的脸已经很苍白,但笑起来仍然动人,“是啊,就是情哥哥。小云要不要我做你的情哥哥?”
萦云嗫嚅着,窘迫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灵rou吸足了血,愈发Jing神,很快便将萦云的整个躯体覆盖上了。灵rou似乎拥有巨大的力量,连带着改善了燕惊山的骨骼,使之能和萦云最佳匹配。
“主……哥……”萦云抿了抿唇,无措地不知道叫什么好,只可怜兮兮道,“我觉得我变沉了。”
“嗯。”燕惊山抬起手,扯过一匹本就是用来裁衣的丝绸,盖在萦云身上。
他手上的血还在流,将水蓝的丝绸印出鲜血的痕迹。
友人惊叹:“惊山,你竟真的做成了!”
骨骼,血rou,皮肤,四肢,五官,毛发。一个活脱脱的萦云就在他们面前。萦云睁开眼——他睁得有些困难,尚不习惯真实的身躯。不论是从魂魄珠中出来,还是有了自己的身体,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都是燕惊山。
燕惊山扶着他坐起来,问道:“怎么样,难受吗?”
萦云摇了摇头,说:“不难受,只是……有点奇怪。”
他看向燕惊山流血的那只手掌,伸手想去碰,又觉得自己的胳膊也重得不像自己的。燕惊山察觉到他的目光,笑起来,他心念一动,血立刻止住了。他从自己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摘下那枚黑灵石戒指,递给萦云。他着实失血过头,那双手是毫无血色的白,几乎发青,血是那样红,戒指又是那样黑。萦云呆愣愣地看着。燕惊山捻起水蓝丝绸的一角把戒指上的血擦干净,轻声说:“你不接,我就给你戴上了。手伸出来。”
萦云便把手伸过去。
燕惊山忍不住弯了眉眼,笑意很深,他把戒指推到萦云的无名指根,揉了揉那双温暖的、有重量的手,低笑道:“小云,喜欢吗?”
“喜欢,”萦云慢慢地朝燕惊山露出一个笑,“哥哥。”
岑云阔翻身醒来,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胸口那枚黑灵石戒指。
他呼吸急促,眼角沁出泪来。
“哥!”燕厉扑过来,急促道,“你怎么样?”
“这是哪?”岑云阔望着这陌生的床与帷幔,艰难从回忆中抽出神,哑声问燕厉。他不敢看燕厉。
燕厉低声说明情况,“这里是白山。你昏迷了快一个月了。哥,现在外面乱成一团了。”
花枝足站在门口,手里端了碗药,“醒了?挺好,自己喝药吧。”
燕厉连忙把药端过来。
花枝足手中空空,她咳嗽了一声,道:“有件事,想问问你。”
岑云阔看向她。
花枝足斟酌道:“现在外面一个传言很火热,说大妖的天下宝藏在骨血之中,是真的吗?——先说明,我没什么企图,只是你刚送来时,是我兄长医治,我没机会接触你的血,我也不过是好奇,不知道是否真如传言所说,你的血便如东海鲛人的泪,落地便成了珠宝。”
岑云阔胸口起伏,压抑着怒气,咬牙道:“那都是无稽之谈!”
燕厉小声喊了两句哥,见岑云阔面色铁青,便回过头催促花枝足离开。
花枝足耸耸肩,走了。
岑云阔抿着苦药,低垂眼看自己的手掌与手腕。
传言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的骨是燕惊山的骨,血是燕惊山的血。
跟那劳什子“宝藏”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章节目录瞬息
吃完药后,岑云阔很快就又睡了过去。身体的虚弱却阻止不了思维的活跃,陡然恢复的记忆不断在梦中盘旋。
他拥有身体之后,燕惊山的友人带着他认了认昭阳城。那时候的昭阳城和如今的昭阳城除了名字一样,几乎样样不同。以前作为魂魄珠,萦云吃不了东西,现下却能尝尝各种甜的咸的,但那会儿萦云兴致不是很高。燕惊山放完血后没多久就晕了过去,等再醒来,便说要闭关。这一闭关,便又是百年。
百年间,萦云已经对昭阳城很熟了,他在城里买了间铺子,买卖些书,铺子后有个院子,有时也帮人看看小孩儿,教他们念书,读一读入门心法。
燕惊山闭关的地方是在友人的楼里,每晚萦云关了铺子都会回去,在他隔壁的房间休息。
离燕惊山远了,他觉都睡不好。
燕惊山出关的那晚,萦云如往常一般,小孩儿一样蜷在床上,被褥堆成一团,他的睡相向来不太好看。那天他睡得不是很好,像是冥冥之中有预感。后半夜,风吹得窗纸簌簌作响,萦云有些冷,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风声中夹杂着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