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杀他,谁就能飞升,一旦有人飞升,其余大乘便会进入衰老期,最多苟延残喘千八百年,就会身死魂消。而于要被斩杀的那条‘龙’而言,他若能杀了那一历所有的大乘修士,他便是赢了飞升之战,渡过了这劫,能飞升成神。其间过程如何残酷艰难,前辈未言,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他最终反杀成功了。”
天野晴:“太帅了。”
蓝绚:“是啊。”
岑云阔:“……”
他心里想,这一历应当就是“抢龙头”吧?十六万年前,燕惊山是那条“龙”,十六万年后的今天,燕厉是那条“龙”。
这些大乘来中州,是为了斩杀燕厉,以渡大劫,求得飞升吗?
连江雪接着道:“我们这一历的劫,与第二种相似,但不同,属于它的变种。燕前辈说,首先会有一枚棋子,承担以往‘龙’的经历——他会是修道上的惊才绝艳之辈,用难以想象的效率冲击每一个境界,飞速成长,直到成为修真界的庞然大物,然后进入‘抢龙头’之战。棋子的一生将会被规划得明明白白,像一个跌宕的故事,这故事会被记入书中,玉简里,或是某个人的回忆里。当然,书、玉简、回忆所呈现的都是尚未发生的,真正发生的是会有一个人,为了保护‘龙’,杀死‘龙’,或抢夺‘龙’的气运,推动原定的故事发生变化。实际上,从这一刻开始,原本的‘龙’已不是‘龙’,看到故事的人才是‘龙’。”
天野晴:“譬如大妖。”
蓝绚:“没错。”
岑云阔:“……你们的意思是,这一历飞升,要杀的人是我?”
他震惊之下,说话的声音艰涩。
与此同时,他脑子里一转,想起当日态度有异的系统。那声音说要他救燕厉,就是让他继续顺着故事线走。系统是在推着他成为那条“龙”。
如果他们真是为了飞升,那么伍子笙说来渡劫,就是真话了。
连江雪说:“按道理是这样的,不过燕前辈这不是找上门了么。大家原先听完也是蠢蠢欲动,我想不少人当时应当是在琢磨抢个先手。不过这事儿太早也没用,‘龙’没成长起来,杀了是不作数的。而且燕前辈放弃天上的生活,重新回到天下,有他的目的。他问我们,想不想从此不再经历飞升之战。”
天野晴:“来这儿的,都是不想经历飞升之战的。”
蓝绚:“没错。”
天色正好,绿缎河上吹来一阵闲适的风。
蓝绚吃完了一朵花,又拿出一朵。连江雪伸着爪子讨了两瓣朵和一丛花蕊,放到嘴里嚼出香甜。天野晴对灵植不敢兴趣,但见他们吃得畅快,也有些馋,干脆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叼了条小鱼上来。她借的这凡人生得娇小貌美,十指纤纤,这会儿却捧着鱼,大快朵颐,吃得毫无美感。
连江雪吃完,拍拍爪子,舔舔毛,接着说:“能渡过小雷劫的,都是道心坚忍之辈。燕前辈这话不啻于惊雷,起初大家都觉得这是玩笑话。飞升之战是几百万年来的传统,我们枯燥修行,在生死徘徊间一次次突破,经雷劫洗礼,求的难道不正是那百万年来扎根于我们心中的飞升梦想吗?诚然它残酷,但正因它残酷,才令修道者对飞升寄予极大的期望与美好想象。有一些大乘修士恐惧它,但更多的人战意满满,跃跃欲试,期盼它来临。真正害怕飞升之战的,大多活不过小雷劫。花谢却不就是么,他与我年纪相仿,见过七千多年前的那场飞升之战,此后便活在Yin影之中,压抑自己的修为,迟迟不渡小雷劫,我听说百来年前实在压不住了,天雷劈下来,果然没渡成。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苟延残喘了一百多年还没死。”
“那你们为何改变了主意?”岑云阔问道。
连江雪道:“原因暂且不能说。等你什么时候把……‘那玩意儿’从身上剥离出来,就会知道了。总之,我们现在是站在你这边的。”
岑云阔自己都非常惊异,他居然在一瞬间听懂了“那玩意儿”指的是什么。
是系统。
“怎么把它剥离出来?”
连江雪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但燕前辈是有办法的。”
岑云阔深呼吸一口。
他如今的行为大抵受两者Cao控,一,系统,或者说那系统背后的声音;二,燕惊山。而他记忆不全,什么都不知道,云里雾里走到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人能问,问出来也只一知半解,太令人不爽了。
“为什么不能说?”他突然问。前面都已经说了这么多,怎么到这儿就不能说了?
连江雪把浸在水里的狐狸尾巴捞上来,甩了甩,抖抖毛,往地上一趴。她黑溜溜的眼睛透出无辜和小心,眨眨眼,连江雪看着岑云阔,声音下意识小了一点儿:“会被听到的。”
蓝绚嘴里塞着花瓣,也不忘含糊不清地接一句:“没错。”
岑云阔忍无可忍,转头怒视蓝绚,“你除了‘是啊’和‘没错’还会说什么?!”
蓝绚:“……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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